月倚卿睫毛颤了颤,“你确定?”
“试试吧。”路云大胆建议。
月倚卿高她一头,为了配合她微微低头。路云踮脚,将他的头按在了自己肩上,柔顺光滑的黑发扫过她的耳畔,带着淡雅的药香。
若不是此人实在是心思深沉,其实是一款很好的美艳人夫呢,路云想。
有道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路云恶向胆边生,狠狠掐了一把他的手心,“快叫!”
“母、母亲。”
和玉春风那种虔诚的语气很不同,路云感觉他叫得勉勉强强的,好像被恶霸逼着玩什么play一样。
啧,强扭的瓜就是爽,就是感觉有点迎荡吧。
路云抓着他的手腕,再次把嘴贴在微凉的手心,她回想起玉春风说要从嘴里吐出蛊虫来,于是努力的“呕”起来。
一柱香的时间过去了,月倚卿叫了十几声母亲,脸越来越黑,“你除了能弄我一手口水,还能做什么?”
路云大喊冤枉,“玉春风当时就是这样给我的呀!”
月倚卿把手抽了回来,他收敛了所有神情,眼神黑漆漆的,居高临下地盯着她,“你知道我给你吃的不是解药吗?”
路云瞳孔地震,我不知道啊!
“那只是延缓发作的药,真正的解药只有一颗蛇丹,在我手里。”
你真不是个人啊!路云想,她还以为自己骗到了好几个疗程的解药呢,没想到一点解药的渣都没吃到哇!
月倚卿慢慢笑开,昏暗夜色下如同阴冷男鬼,贴在她耳边威胁,“别再耍我了,温如絮,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第一,她不叫温如絮。
第二,士可忍孰不可忍,老娘跟你拼了!
路云刚要扔出袖中那条藏了许久的引雷缚,下一秒就被他狠狠捏住手腕。
“你修为这么低,我捏死你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他低头,月光洒在瞳孔,照得眼睛透彻,冰冷无情。
他说着,艳红的唇扯开一个残忍的笑,“听懂了吗?”
“收起那些小动作吧,换作别人,够你死一万次了。”
路云咬牙,感觉今日被他一挫再挫,自己已经快要绝望了。
她收敛笑意,“并非是我不给你。玉蝶引属于天级上阶,世间难得,种蛊条件苛刻。”
“所以你刚才只是在耍我?”月倚卿将修长的手指抵在唇边,鸦羽般的睫毛颤了颤,下面那双漂亮的黑瞳明显带着怒意,“你还真是不想活了。”
路云还是第一次见他生气,赶紧摆正态度,“我刚才只是做实验罢了,你也知道,实验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我刚才试了一下,玉春风嘴里所谓的心意相通是什么意思。”
“他给我种蛊时,将我错认为母亲,因此满心信任。他被阵法所缚,精神混沌,所以我也并无防备之心。我们两人勉强算得上是心意相通。”
“既然你试出结论,引雷缚又是什么意思?”
他不仅看得清清楚楚,自己的法器名字他竟然也认得?
这么厉害,这还让人怎么活。
“你对我有杀意,我对你全是防备,你觉得我们俩可能达到心意相通吗?”
路云头疼地捂着额头,“我刚才得出这个结论后,觉得你不可能拿到蛊虫,也许会恼羞成怒杀了我,所以我才想先跑再说。”
“你心思倒挺多的。”月倚卿“呵”了一声,拿了她一缕头发放在手里把玩。
“彼此彼此吧。”路云冷眼瞧着他这番动作,心里知晓这个所谓的玉蝶引对他来说,比自己想象中的还重要。
他现在是又打算牺牲色相,通过□□自己,来打出“心意相通”的结局吗?
果不其然,月倚卿下一句就是,“感情可以培养,我觉得我们还挺合适的,你说呢?”
他安慰般地轻抚路云的后背,漂亮的狐狸眼盛满了笑意,“时辰不早了,你先回去歇息吧。明日再来找我。”
你那个一面之缘的人到底是谁啊?竟然让你变脸这么快!
刚才不是还“你真得是不想活了”,现在就“时辰不早了”。
你也知道时辰不早了啊!我呸!
路云嘴角微微抽动,最后还是回了一个体面的假笑,无论如何,目前优势在她。
只要玉蝶引在她手上,而这个东西又真的对他那么重要,那么自己还有机会拿到解药。
月倚卿眼睛半阖,再抬眼时瞳孔如同浸润了清晨的露珠,变得湿漉漉的。
他缓慢眨了一下眼,看着她,嘴唇微张,像是有些不舍,最后只轻轻说了一句,“好梦。”
我的老天,手段了得!
这欲拒还迎的神态,这温柔的嗓音,看着直让人有种“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的飘飘然。
路云被冲击到了,闭眼叹气又睁眼,不由怀疑他指定是有点什么副业。
不过这次她知道他实力深不可测后也不敢再造次,如鹌鹑般老老实实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