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育局联合公安局迅速成立专案组,警方很快锁定了谣言的源头,潘月琴——当事人孙以宁的前婶婶。当警察找到潘月琴时,这个曾经趾高气扬的女人正对着手机唾沫横飞地编造新的谣言。
"根据《刑法》第二百四十六条,捏造事实诽谤他人,情节严重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警官冷着脸给她戴上手铐,"你涉嫌恶意诋毁国家级竞赛获奖者,等着吃牢饭吧!"
潘月琴瘫坐在地上,精心烫染的卷发凌乱地贴在惨白的脸上。她怎么也没想到,随口编的闲话会招来如此严重的后果。
最终,潘月琴被判有期徒刑两年零三个月。
判决下来的第三天清晨,孙家老两口顶着寒风守在了以宁家门口。孙奶奶佝偻着腰,大声呼喊:"以宁啊,求求你放过月琴吧!"
以宁正要迈出门槛的脚步顿住了。寒风卷起她蓝白相间的校服下摆,在晨光中划出几道凛冽的弧线。
"奶奶,"她开口时呼出的白气很快消散在空气中,声音平静得像是讨论今天的课表,"法院的判决,我有什么资格干涉?"
"你去作证啊!说你原谅她!"孙爷爷突然扑上来,枯树枝般的手指死死攥住以宁的胳膊。浑浊的泪顺着他沟壑纵横的脸颊滚落,"双胞胎已经没了爹,再没娘可怎么活!"
潘月琴虽说和孙国超离了婚,转头就搭上了别的男人。可到底是当娘的人,三天两头往双胞胎那儿送吃的穿的。孙爷爷虽然嫌她作风不检点,可眼下这情形——他和老婆子年纪大了,大儿媳和这个反骨的孙女虎视眈眈,大儿子怕是靠不住。想来想去,双胞胎的活路还得系在那个不守妇道的女人身上。
院墙外围观的人群越聚越多。以宁望着老人涕泗横流的脸,忽然觉得荒谬得可笑。去年他们往她身上泼脏水,说她勾引亲叔叔的时候,可曾想过她会不会被唾沫星子淹死?
"爷爷,"少女黑白分明的眼睛直直看进老人浑浊的瞳孔,"我到底哪点对不起小叔,哪点对不起潘月琴,又哪点......对不起你们了?"
孙爷爷的哭声戛然而止。
"您说我是'贱货',说我自己勾引小叔。"以宁的声音很轻,却让围观的村民不约而同屏住了呼吸,"现在您在这里求我,不觉得讽刺吗?"
"你个没良心的东西!"孙奶奶突然暴起,枯枝般的手掌朝以宁脸上扇去,"那是你亲堂弟!"
"啪!"
一柄竹扫帚横空劈来,精准地挡在以宁面前。郑云霞像头护崽的母狮般冲出来,扫帚舞得虎虎生风:"老不死的!敢动我闺女!"
场面顿时乱作一团。孙国强闻声赶来时,看见妻子正举着扫帚把老父母往院外赶,而女儿静静站在台阶上,眼神冷得像冰。
"孙国强!"郑云霞的怒吼惊飞了树上的麻雀,"今天我把话撂这儿!要么搬去镇上,要么离婚!你选!"
那天晚上,孙家召开了有史以来最简短的家庭会议。
"我打听过了,"郑云霞把存折拍在桌上,"县一中和实验学校旁边的房子,这钱交房租够交到以峰高中毕业了。"女儿高中还有两年,儿子直接转到县里的小学读书。
孙国强盯着存折上那个数字——那是女儿竞赛得的奖金,原本说要留着上大学用。他粗糙的大手捂住脸,肩膀微微发抖。
"爸,"以宁轻声说,"我会拿到省状元的奖学金。"
本来以宁想着考虑孙国强和郑云霞的处境,想法设法的刷好名声。但是前些日子郑云霞偶然提起想去县城摆摊,眼睛里的光彩藏都藏不住。
自从和叶文丽成为好友后,这个操劳半生的农妇似乎看到了人生的另一种可能。叶文丽在步行街的女装店生意红火,虽然她只有初中文化,但待人接物的本事连以宁都暗自佩服。
郑云霞现在下地干农活确实辛苦,如果能在县里谋生,对郑云霞来说是个很好的机会。
以峰突然扑过来抱住父亲的腿:"我想去县城!王小虎说县城有好多好吃的!"童言无忌的话让凝重的气氛稍稍缓和。
三天后,孙家开始打包行李。消息传开,村里议论纷纷。有人说郑云霞太绝情,更多人却说早该如此——那对老夫妻偏心小儿子一家,活该落得这般下场。
县城的出租屋虽小,却温馨明亮。阳光透过新换的碎花窗帘,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以宁的书桌正对着窗户,窗台上摆着一盆生机勃勃的绿萝——这是蒋明明得知他们搬家后,第一时间送来的"乔迁礼"。
"我妈说绿萝好养活,"蒋明明帮忙布置房间时笑嘻嘻地说,"特别适合你们这种'县城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