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想要顾西辞同意她进入大理寺,必然要展现出他所没有的能力。
可如今,她连接近尸体的机会都没有,如何才能获得更多线索?
沈卿尘仔细回忆方才看到的死者面容,在已经模糊的记忆里搜寻相似的面容,遗憾的是,记忆里并没有这张脸。
长夏双手捧着脸苦思,可她于探案方面并无天赋,多数时候只能跟着苦恼,并不能帮上什么忙。
“走,我们出去瞧瞧。”沈卿尘起身往外走,长夏立刻跟上。
不得不说,顾西辞的办事效率当真是高的令人惊讶,不过短短一会儿功夫,楼下混乱的人群已被安抚,且有条不紊的分派人手在各处进行询问,无关人员则被安排离开。
此时,楼下大堂剩余的宾客已不多。
知秋阁门前,顾西辞正询问发现尸体的小二,那小二依旧惊魂未定,脸色发白。
“小人是刚给隔壁两位客人送过茶点后出来,想起知秋阁的客人自到店后还未点菜,便想着问问,小人敲门许久未有回应,便想着推开门看看,谁知竟是死了人。”
顾西辞继续询问道:“这位姑娘是何时过来用饭的?来时可有同行的同伴?”
“是午时初刻来的,来时身边带了名婢女,那婢女在酒楼门口就被这位姑娘打发走了,并未跟进来。”
听到此处,沈卿尘忍不住开口道:“是以,她定是有极为隐秘的事要做,隐秘到连身边婢女也不能知晓。”
顾西辞转头看她一眼,眼底似有不满,倒也未开口阻止。
“这、这小人就不知道了,这位客人来时戴了帷帽的,小人并不知晓客人身份。”店小二满脸苦相,这会儿还忘不了乍一看见那张死人脸时的恐惧,今晚怕是要做噩梦。
一边的掌柜亦是满心满脸发苦,自个儿这酒楼在此开了几十年,这当真是头一次出了命案,若是查不出凶手来,只怕这酒楼要关门大吉。
他抹了一把汗津津的肉脸,忽然抬头,眼睛发亮:“小人记起来了,这位客人三天前订了这雅间,当时小人还问了几位客人,她只说是一位。”
沈卿尘转头看顾西辞,恰巧他的目光也看过来,两人的目光短暂相撞后旋即分开,虽只一瞬,却也看明白对方眼中之意。
死者不仅自己不愿意暴露人前,便是连要见的人也须得避人耳目。
沈卿尘继续问道:“那日订雅间的客人可与今日的客人是同一人?”
“应该是同一人吧。”掌柜的眉头紧皱,眼睛看向左上方,随即又十分苦恼的搓了搓手,“姑娘这么一问,小人也不确定是不是同一人了,那日这位客人也是穿着这样的衣饰与帷帽。”
沈卿尘微垂下眼睫。
身着同样衣饰与帷帽,自然会被认作同一人,但若真是同一人,她完全不必在订房日与今日穿同样的衣饰,这样做反倒是欲盖弥彰,显得别有用心了。
“如此便说明,订房那人与死者并非同一人。”沉默了半响的顾西辞忽然开口。
“啊!”掌柜的满脸疑惑,“这、这……”
“嗯。”沈卿尘点头同意,“也可能订房的人便是与死者今日见面的人,二人分头行事,便可掩人耳目,找到那订房之人便是关键。”
可茫茫人海,寻一未知身份之人便如大海捞针。
顾西辞面色冷沉,语调亦是又冷又硬的开口:“她的婢女还未寻到?”
站在他身后右侧的差役立刻回答:“是,我们的人已经去寻了,还未回来。”
此时,知秋阁的门忽然打开,从内走出一名身着月牙白衣袍,面目俊朗竟不输顾西辞的少年,他边擦拭胸前衣襟上沾染的血迹,边说道:“死者死于窒息,我在她口鼻内发现絮状物,该是凶手用布之类的捂住死者口鼻造成窒息。”
沈卿尘没有看见尸体,此时不免疑惑的问:“既是窒息而亡,为何会有那么多血?她身上可有伤?”
那少年此时方才抬起头,看见眼前的人不由目光一亮,笑着说:“并没有任何伤痕,有血是因为死者在死前小产,但现场并没有看到产下的胎儿。”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皆是面面相觑。
“死者身份可确定了?”这话是沈卿尘问顾西辞的。
顾西辞看向她,目光冷如寒刃:“你既是神眼判官,何不自己去查?”
面前人的冷漠与疏离让沈卿尘无法与记忆里那个永远有着温暖笑容的小小少年对上,她舒口气,转身面向他,挑衅的目光里含着笑:“若我能帮大人破了这案件,大人可否允我一个要求?”
“不需要!”顾西辞拒绝的毫不留情。
“既然这样……”沈卿尘狡黠一笑,“那我便与大人同查此案,若我能先一步查明案件,大人可否允我一个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