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个人蹲在角落里,她真的想不通病人为什么会突然变了,她也不知道这场瘟疫要持续多久。
冷辞舟深吸一口气,站在门外,“我不进去,阮大夫,外面的人托我问你一句话,你还会救她们吗?”
阮秋楠深吸一口气,“救,人性或许本来就是丑陋的,是我把事情想的太简单,太美好了,因为我的原因,医馆被重重包围,我有错,但是我想即使再来一次我依旧还会这样做,因为从来没有大夫放弃病人的道理。”
冷辞舟嘴角微微上扬,“嗯。”
地下的病人发出痛苦的悲鸣,阮秋楠调整好心情去找王言上。
王言上此刻和何自疏正在熬米汤,那柴火怎么也点不着,两个人蹲在灶台口,何自疏马尾搭在肩膀上,半张脸都被烟熏黑了。
王言上眯着眼睛往灶台口看,质疑地看着何自疏道:“你会不会生火啊?”
何自疏当然没生过,被熏地咳了几声,挑衅道:“你来啊。”
“我来就我来!”王言上撩起裙摆往那一蹲直接把何自疏挤开,“果然还得靠我。”
阮秋楠叹了口气走过去,“阿言。”
王言上抬起头,“怎么了,楠姐姐。”
她招了招手,王言上擦了擦脸跑过去,她说:“最近几天我打算和师父一起潜心研制解药,所以……”说到此处她难为情地低下头。
王言上立刻就知道她要说什么,“去吧,屋外的人有官兵照顾,里面的人努力一下还是勉强应付地过来的。”
阮秋楠嘴角抖了抖,忍不住走进一步抱住她,“谢谢你。”
“没事哒,想做就去做,每个人总要为某件事情拼劲全力一次。”王言上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去吧,我可是很相信你的。”
阮秋楠走后王言上转身,身子一脱力踉跄了两步,手臂耷拉着左右摆动,“啊~啊~好累好累好累,我真的好累~~”
“呃,”何自疏伸出一根手指低着她的脑门,“定。”
“幼稚。”王言上拍开他的手,啪地一声坐在木墩上生火,透过漆黑的灶台口隐隐约约可以看见微黄的火星。
火苗渐渐燃气,明亮的火光照进王言上漆黑的瞳孔里,她的半张脸也被熏上了烟。
“阿姐,为什么不离开这里?”何自疏看着她忽然出声。
王言上拨弄柴火的动作一顿,看着他道:“为什么要走,我又能怎么走,楠姐姐冷大哥都在这里,我不能走。”
何自疏嘴唇动了动但是没说出话。
火星子发出啪的一声轻响,他才道:“刚刚听阿姐喊累,如果阿姐不想呆在这里,我可以带你跑。”
王言上摇头,“不能走。”
“阿姐不想和我走吗?”何自疏声音有些沉沉。
王言上站起身从灶台上的陶瓷碗里拿了两块甘蔗,递了一块给何自疏,“这甘蔗是准备拿来熬糖的,咱们偷吃两块应该没人发现。”
何自疏定定地望着她,没动,王言上直接将甘蔗喂到他嘴边,“你吃一口。”
“你确定不是怕我告状才留给我一口的吗?”
“……”王言上心虚地将甘蔗放在他的手里,然后自个一口一口咬着甘蔗,火光印在她泛着水光的唇瓣上,她缓缓道:“自疏,如果有一天你发现你的背后没有一个人,你会开心吗?”
“会很痛苦。”何自疏看着她嘴角溢出来的甜汁,随意地伸手擦了擦。
“对呀,所以我们不能跑了,我觉得在顺境里分别没什么,因为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脚下的路,但是如果我们都处于逆境,相互体谅包容会让人有一种力量,这个力量我无法形容,但是一定是暖暖的。”
火光照着两个人,何自疏低头咬了一口手里的甘蔗。
“你不是不吃的吗。”王言上无语地翻了个白眼,给了他肩膀一拳。
何自疏没忍住笑了,“因为按阿姐的道理,两个人偷吃甘蔗,那甘蔗会变地更好吃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