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成业面色不改,仍是那副平易近人的笑面模样。
“那可不好说,一来,这人可是大将军的徒弟,身份非一般的尊贵;二来嘛,这军营里少女人,将士们有些花心思也可以理解。”
李鹏涛轻蔑的说着。
这话可就脏的很了。
站在杜玲身后,属于她旗下的将士们都冷了神色,不善的盯着李鹏涛。
“监军大人若是心有疑虑,那在下自然要同大人解释一番。”
一直安静待着的杜玲开口说道,直起了身子,直视李鹏涛。
她长得比一般女子要高的多,除了汪庆、余万钱这些身形格外高大的,在军中不输其他将士。
而李鹏涛的个子虽说不至于比女人还矮,但也略低于一般男子,这就导致了原本俯视着杜玲的监军大人在杜玲直起身子后变成了仰视对方。
这女人竟这么高大!
李鹏涛只觉得自己的气势也跟着身高一起矮了一头,心下大为不喜,冷声道:“哦?你要如何解释?”
杜玲不卑不亢,并没有因为对方的挑衅侮辱就情绪失控。
“临风渡口一战,我杀敌三十二人,均有右手为证,记头功,按军规升小旗。”
“而后康兴、池定等战,也均有右手为证,由功曹核实后记录在册。”
看着李鹏涛不屑的神色,杜玲缓声道:“当然,军功可以冒领,手脚可以是别人杀完后给的,功曹也会因我的身份而帮着作假。”
“但唯有一样,做不得假。”
“哦?是什么?”
“当然是,武艺。”
杜玲说着,冲李鹏逃一抱拳:“听闻监军身边有四位身手了得的侍卫,今日机会难得,还请监军大人给我一个请教的机会。”
李鹏涛眯起双眼:“有点意思,那你自己挑一个罢。”
杜玲摇摇头,轻笑道:“既然有四位,那当然都请教一下了。还请四位大人一起上吧,这才能显出我作为将军首徒的不同嘛,监军大人您说呢?”
“大言不惭,那便满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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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玲在打池定时就能同吴涛打的有来有往,后面对战丰川的大阳的守将时虽不一定次次占上风,却也能做到不落下风。
对付几个文官身边的侍卫,哪怕是四个一起上,那也是出不了多少汗的事。
将最后一个侍卫撂倒在地,杜玲轻巧的后退几步,抱拳行礼:“承让。”
监军大人的脸色已经同锅底一般黑,他恶狠狠的剐了躺在地上不住呻.吟的侍卫们,只觉得自己脸面丢尽!那些个士兵们都在后头笑他!
恼羞成怒的李鹏涛没能在杜玲身上讨到好,便将矛头对准了关成业。
“关大将军可真是培养了一个好徒弟啊!只不过叫一个女人进了军营,还当上总旗,御史大人会作何想法?圣上,又会作何想法?!”
一路上被人烦的不行的关成业见李鹏涛这副狼狈样,只觉得身心舒畅,笑眯眯的说道:“《大周律》里可没写女人不得参军、入仕,监军大人大可放心!我老关可不是那等知法犯法之人,就算是御史大人也挑不出我半分毛病来。”
“至于圣上,我想能为我大周再添一员虎将,哪管它是公老虎还是母老虎呢!您说是吧!”
“好好好!那便叫朝里自行分明吧!”
李鹏涛甩下这么一句话,气冲冲的离开了。
等人走远再也看不着背影,将士们才快活的笑出声来。
“哈哈哈哈哈!你们瞧见他那脸色没!我就没见过有人的脸能比老余还黑的!”
这是笑得直不起身的汪庆说的,惹来余万钱的一记眼刀。
“这是把咱们当成什么人了?他是没听说老大还没入军营时就被汪庆找茬的事情吧?咱们屏州军哪里会有怜香惜玉这个东西啊!”
“诶诶诶,你可别瞎说,怜香惜玉我们还是会的。”
“那你啥意思,说我们老大不是香和玉了?”
“额...”
说话的士兵看了一眼杜玲的背影,回想起对方杀敌时那英勇过人的姿态,怎么也说不出违心的话,就这么卡住了。
话题中心的主人公却一心同师傅交谈。
“这一路上他给师傅添了不少堵吧?”杜玲问道。
“没生什么大乱子,小打小闹罢了。”关成业摆摆手,把话题揭过。
“对了。”
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关成业做出一副“哎呀,怎么才想起来”的神情。
“雁荷那妮子也跟着我们过来了,这会儿正在营房里收拾东西呢。”
关成业的视线停留在杜玲裹得十分随意得伤口上,忍俊不禁。
“你这一身大大小小的伤势,少不得被一通念叨了,快去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