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跟你说了些什么。”鸡皮疙瘩从尾椎骨一路追至头皮,一阵头皮发麻,林洛背上浸了一层冷汗。
周挽一手拿着那本厚重的剧本,一手扫了扫封面,像是要抚扫去上面的灰尘一样,视线落在封面的字上,不慌不忙道:“你还记得剧本里第三个案子的受害人吗?”
林洛愣愣点头,说:“一个家庭贫困被父母卖掉的男孩。”他想了一下,“叫……万钰。”
随着他话音的落下,周挽抚封面上积灰的手也跟着停了下来,他缓缓抬眸,看向林洛,唇角渐渐勾起专属于他的味道的笑容。
他将手指从剧本封面上移开,隔空打了个响指,不疾不徐说:“就是这个。记性不错。”
林洛满心茫然,被他故弄虚怒的模样吊得好奇心更甚,等了半天没听他继续解释下去,蹙眉焦灼道:“所以?跟剧本又有什么关系?”
“水合村里多得是家庭贫困的留守小孩,”周挽说:“只要给个契机,可以有无数个‘万钰’。”
“你认识的人里面,就有一个。”他声音低沉,目光深邃,看起来正式而庄重,是难得的严肃姿态。
林洛一愣,终于明白了他什么意思,说出猜想的时候他的声音都在止不住的微微打颤,“你是说,他们准备效仿剧本,打造一本真实的剧本?”
安导为《了无疑》倾注的心血人尽皆知,这部剧能够促成也有他的一份,结果到最后因为他犯了罪被首个划出了《了无疑》。
他不甘心,还能理解,可若是因为不甘心,打算在现实中“拍”一部《了无疑》,那也太变态了。
周挽耸耸肩,又变回了寻常的吊儿郎当样,说:“还不清楚,但是有一定的概率吧,电话里他只提到了《了无疑》第三个案子的受害人。”
“等等,”林洛说:“你怎么知道水合村里我认识一个万钰?”
脑中灵光乍现,瞬间醍醐灌顶,他眯起眼睛审视周挽,“你那天是装昏迷的。”
周挽没说话,撇了撇嘴,将视线转向了别处,四处欣赏打量比他自己房间还熟悉的林洛的房间。
林洛深吸了一口气,搓了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深吸了一口气,沉重道:“他想效仿的只有第三案,还是……整本?”
问出这话时,林洛自己心头都一惊。
《了无疑》作为悬疑刑侦剧本,里面的案子一个比一个变态,若是他真想……里面单拎哪一个出来都比他现在犯的罪重。
周挽挑了挑眉,没说话,从他眼里林洛得到了答案。
林洛拿起手机,犹豫着要按下通话记录上最上面那个号码,被周挽的声音制止了,“没用的,是监狱的座机。”
林洛准备回播的手指僵在原地,思索了一下,他起身走向门口,拿了架子上的外套就准备出门。
“我先去找赵文瑛了解一下万钰的情况,你在这儿等我,别乱出——”去。
他话还没说完,周挽就跟了上来,站在他身后,长臂一展,直接越过了他拿了衣架上自己的外套。
林洛一转身刚好对上他的脸,周挽比他略高,再近一分的话,嘴唇恰巧能碰到他的眼睛。
林洛往后缩了缩,被周挽另一手迅速揽住了腰,把他往自己怀里拉近了些。
林洛本能伸手捂住了眼睛和额头,以防自己的脸弹到周挽柔软的唇上,结果距离控制的刚刚好,大概差一厘米他们才会碰到。
周挽温热的呼吸轻轻喷在林洛的手背上,他怀里淡淡的木质调香水味也恰到好处不腻不冲不一股脑地一阵阵送往林洛的嗅觉神经。
非发热期时周挽身上总有他能够自主选择喜好的香味。
周挽缓缓拉下林洛的手,忽地笑了,轻轻将他的头转向身后,向他指明衣架上没磨好的尖锐木刺。
方才若是周挽没伸手捞他那一下,林洛背上估计得多个血窟窿。
林洛尴尬得坐立不安,挠了挠头,说了声,“谢谢。”
结果这声谢压根多余,紧接着他就眼睁睁看着周挽轻轻牵起自己的手腕,让他的手重新覆在了眼前,就跟刚才的动作一样。
然后,在他手背上眼睛的位置落下轻柔一吻,说:“这样一样能亲到。”
而后趁林洛还没反应过来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又牵着他的手腕将他的手从眼前拉了下来。
于林洛目瞪口呆的注视下,又在同样的位置上迅速落下一吻,“这样也是。”
反应过来后,林洛那点愧疚荡然无存,二话不说,反手就在周挽胸口来了一拳,拳头扎实,虽然只使了五成的力,但足以堵住周挽那张口无遮拦的嘴。
薄红于不甚敞亮的光线中爬上两人的耳尖,谁也没说清道明其中缘由。
林洛艰涩道:“长点记性,再敢乱来还是会挨揍。”
周挽捂着略闷痛的胸口,只觉瘙痒一样,挑衅道:“没事,我扛揍。”
……
“搬走了?”
林洛跟周挽对视了一眼,神情复杂,脸色逐渐沉重,“什么时候的事?”
赵文瑛说:“就前两天。说是他爸给接进城了。”
他看了看两人不对劲的脸色,察觉到些什么,“怎么了?出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