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办法可以扭转如今局面。”
“什么办法?”
"徐瑞书房有一副《山河舆图》,图后有一暗格,暗格中存放着这些年来他所贪污受贿的账目,其中不乏有官职买卖以及......."
齐元璟倾身向前,龙涎香混着雨水的潮气扑面而来:“以及他与齐文泰的书信往来,若是郡主将这些弄到手中,扳倒徐瑞岂不是轻而易举。”
“三皇子说的倒是轻巧,做起来又谈何容易。”
“每月十五,徐瑞都会去城西的紫云观,而钥匙在他贴身佩戴的玉珏中。"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蛊惑般的寒意,"子初知道的都已经告诉郡主了,剩下的苏将军能不能安然无恙还要看郡主怎么做了。"
苏锦心头一跳。这等隐秘之事他竟然知道的一清二楚:"三皇子既然连这都查得到,为何还要我..."
"其他人不行,但郡主一定可以。"他直起身,漫不经心地掸了掸衣袖,"因为郡主是苏将军的女儿,是武将之后。"
话已至此,苏锦彻底明白自己卷入的是怎样的漩涡。她深吸一口气,突然从发间拔下一支金镶玉的簪子,"啪"地折成两截。
"以此为证。"她将半截簪子推过去,"若我违约,三皇子大可拿着它去告发苏家通敌。"
齐元璟眼底终于闪过一丝讶异。他接过断簪,忽然低笑出声:"苏家的女儿,果然有意思。明日我便会踏上回西夏的归程,而明日也正好是每月的十五。希望郡主得偿所愿。"
雨幕中,苏锦攥着半本账册匆匆离去。她没有看见,身后雅阁的窗边,齐元璟望着她的背影,眸色深沉如墨。
"殿下。"阴影处转出一个黑衣人,"要不要派人跟着?"
"不必。"他摩挲着断簪的裂口,那里还残留着女子发丝的淡香,"猎物自己会走进笼子。"
与此同时,苏府后门吱呀轻响。苏锦刚踏进院子,就听见假山后传来一声轻咳。
"谁?"她猛地转身,袖中匕首已然出鞘。
月光下,靖王府的云纹腰牌一闪而过。那人低声道:"郡主,王爷有东西要送给郡主。"
苏锦浑身血液瞬间凝固。
"王爷还说,瑞王的事,您放心,王爷和皇后心疼四殿下,而四殿下心疼郡主,又王爷和皇后娘娘在,只要镇国公府与靖王府伉瀣一气,镇国公府的人都会安然无恙。"黑影递来一个锦盒。
夜枭的啼叫声划破长空。苏锦站在交错的光影里,
风过回廊,檐角铜铃叮当作响。她忽然意识到,自己正站在悬崖边缘,而身后——已无退路。
苏锦回到房中,指尖微颤地展开靖王送来的锦盒——里面是一枚小小的铜钥匙,和一张字条,上面只写了四个字:“西南别院,丙字。”
苏锦看着左手是齐元璟给的账册,右手是靖王送的锦盒。想必,靖王与皇后怕是早就盯上了苏家,只是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逼她站队。
而现在,这个时机到了。
翌日,晨雾还未散尽,皇城的铜钉门板下已挤满绯袍玉带。徐钰攥着绣金披风的指尖泛白,猩红裙裾扫过青石板上凝结的夜露,与齐元璟玄色劲装间横亘着十步距离。
苏锦远远的感受到一股目光朝她看来,她抬头对上那道目光,正是齐元璟与靖王,她缩了缩脖子,又往礼部侍郎身后站了站,
看着徐钰抬手拭泪时,腕间羊脂玉镯撞出细碎清音。齐元璟垂眸解下腰间墨玉坠子,薄唇翕动间似是在说些什么,指腹抚过徐钰发间步摇的动作,低声安慰。苏锦嘴角露出一丝冷笑,若是不情的人还真以为是一对难舍难分的恋人。
随着一句时辰到了,徐昭的声音则从步辇中传来,:“婚期已定,朕与北燕的百姓等你回来迎娶六公主,还有回去记得替朕向你父王问好。”
晌午刚过,苏锦换了一身素雅衣裙,扮作香客混入观中。按照齐元璟所说,今日是十五,徐瑞必会来此。
果然,一辆低调的马车停在观外,徐瑞一身常服,神色匆匆地踏入内院。苏锦悄悄跟上,见他径直走向后殿,与一名道士低语几句后,便独自进了厢房。
她屏息凝神,躲在窗下,隐约听见里面传来纸张翻动的声音,以及徐瑞低沉的冷笑——
“靖王以为拿捏住李德善就能逼我就范?呵,他怕是忘了,潮州的账,可不止一本。”
“王爷,那苏家那边?”一个垂暮的声音紧接着想起。
“苏佑那个不识事务的老东西,我当初好心好意邀请他,他一口回绝,预期找一个没什么用的李德善,倒不如将所有罪责都推至苏佑身上,加上他之前遭父王忌惮,既然不为我所用,死了倒也没什么可惜的,倒是可惜了苏锦那样的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