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他咬牙切齿攥住谢游雪的前襟,真恨不得把他宰了:“现在让我走?那你刚才摸我……摸成那样做什么!”
谢游雪不和他置气,径自把那银丝流苏勾在指尖一理,慢条斯理塞回他衣领里头。
“你先走,”做完这些,谢游雪已经匀了气息,平静道:“我已向天机子传音,叫他带你离开。谁都知道凤天歌遇险我不可能不出手,这一箭本就是冲我来的,若是留下,我如今……没有万全把握能保下你。”
他行事手段何等酷烈凶险,若非清楚自己身上的毒十分棘手,断然不会说这样的话。
楚寒烟闭眼做了几个深呼吸,沉默片刻,问:“我往哪个方向走?”
他此时绝情利落也显得十分真情可爱,谢游雪凝望他一笑:“原路折返,向右,趁无人时出去。不要叫紫照捉到了,她会弄死你。”
楚寒烟一撑手坐了起来。
系统:“容容,这是你刷好感的大好时机,赶紧趁此机会和他酱酱酿酿然后酿酿酱酱……等等,你去哪儿?你真走啊?!!”
。
原路折返,到岔路时,楚寒烟毫无停顿地拐了左边。
他选了凤天歌那条路,没走几步就遥遥见了人影。
太初宗的人也瞧见了他,纷纷道:“楚容,你从哪儿过来的?仙尊叫你带话来了?”
楚寒烟本想拿出给亲爹楚才哭丧的架势,但是想及楚才之死,一时心境飘然畅快,不慎起到了反作用。
他只得下狠手掐了自己一把,哭天抢地道:“师尊中毒了!”
这一嗓子嚎得天地都静了。
开了个惊天动地的好头,后面哭起来就很顺遂:“方才一分开,师尊便觉得不好,后来他连我也认不得,提剑要杀人!可是身上没有力气、一直在吐血,如今恐怕快要、快要……”
死这个字怎么也说不出口,好在他哭得十分凄惨,眼泪就把这句话顺笔填完了。
太初宗的人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
仙道第一人若此时陨落,十万仙门都是死路一条。
几人立即御剑离去,只有凤天歌没走,她站在原地琢磨了一会儿,似悲悯、似喟然一笑:“……真死了?”
她一手卡住小炉鼎的下巴抬起。
她的手劲简直是刑讯的力道,仔仔细细端详着小炉鼎泪湿的眼睫和发红的鼻尖,凤天歌忽地叹了口气:“罢了,单看这张脸也不吃亏。”
一丝怪异感萦绕在心头久久不散,但是楚寒烟一时捉不到源头。
手臂上的魔纹微微发烫,此时有人自背后步出,抚掌笑道:“还未恭喜城主大人得此珍宝。”
令人毛骨悚然的冰冷魔息一瞬间从脊梁骨窜上来。
一只手穿进发间强迫他抬起头,背后是个一个妖妖佻佻的美人,打量他半晌,宛然一笑。
“……少城主喜欢这种?庸脂俗粉。”
楚寒烟尚未听过这种评价,很新奇地多看了他几眼,觉得此人与自己可划作同一类,也是个美丽的庸脂俗粉。
凤天歌见他露面,皱眉道:“你这时候出来做什么,怎么敢如此托大?那可是谢游雪,区区一味毒,当真能要了他的命?”
来人漫不经心道:“安心吧,那可是幻身之毒,其中那味「销骨花」,我更是专程为仙尊大人寻来一朵千岁之花,那花都快成精了!他要是这样都不肯死,怎么对得起我如此苦心?”
话锋一转,他又逼问:“……还是说,城主大人根本信不过我,不是真心和我同盟?”
凤天歌打了个哈欠,她虽然算计了谢游雪一回,但是自认总体上仍算十分坦荡之人,于是说话也坦荡且难听。
“谁敢信你啊!明氏教养你这许多年,你为向魔尊表忠心都能下此毒手,你我又算什么同盟?又不是签了生死契,谁知道你会不会摆我一道。”
——明氏教养你这许多年。
——明氏灭门,一百一十五口全死,人头只找见一百一四颗。
……明霄。
身畔的魔修,竟然是明霄!
明霄饶有兴致地俯下身,掌心按在楚寒烟腰间,手上温度高得不正常。
他问:“这小炉鼎难道真如传闻一般?”
明霄天性欠缺一些怜香惜玉的底线,又被心爱的少城主抛弃,此时只想好好搓磨一下眼前的小炉鼎。
一来解恨,二来解馋。
楚寒烟方才被谢游雪撩拨太过了,此时根本挨不住碰,低低呻/吟着弓腰想躲,然而明霄捉住了他,下定决心要摆弄一番,掌心按在他小腹重重压了下去。
楚寒烟一口气没上来,疼得猛一仰头,细白的脖颈雪线似的抻开了。
他嘴唇不自觉颤抖着,最终也只是发出一声轻而浅的,近乎力竭的气声。
那声音很轻,但是足以让明霄一瞬间血脉偾张。
掌下腰身平坦纤细,这样薄瘦的一片,难免让人去想他被填满、被顶起的样子。
明霄的瞳孔因为强烈的兴奋而骤然紧缩,凉森森笑道:“……真如传闻一般,能孕育子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