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忙得太晚,卫菱一觉醒来,都已经巳时过半了。
这一觉睡得太久,她感觉头昏昏沉沉的。
卫菱穿好衣服,从屏风里走出来,看见徐子烈的被褥叠得整整齐齐的。
她站在原地,瞅了一会儿。
脑子里七七八八的想法乱得犹如一团理不清的线。
“哎~!”
卫菱长叹一口气。
想不清楚,索性暂时便不想了。
她端上脸盆往外走,去洗漱。
这个时间,徐子烈没在家里,可能是去田里干活了。
但令她疑惑的是,刘骁那个小子也没在家!
徐子烈救刘骁那天带回来的山鸡被卫菱用开水一浇,手上用力一扯,鸡毛撒了一地。
细微的绒毛,也被她用自制的小镊子拔得干干净净。
她处理完山鸡,把之前攒鸡毛的袋子拿了过来,将地上的都塞了进去。
这些日子,攒了不少,已经够做一根鸡毛掸子的了。
卫菱用手往下压了压,这才勉勉强强地把布袋的口用绳子扎紧。
留在案板上做面引子的老面,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
卫菱掰下一小块,用温水泡软后,和了一盆面,放在太阳下晒着,看看一会儿能不能发酵成功。
昨晚切出来的豆腐,只留了两块用来凉拌的。其余都被她片成了一小片,一小片的。
用盐已经腌渍了一晚上,渗透进了盐分。
油锅里加入白花花的猪油,等它融化后,将雪白的豆腐干加进去。
滋啦滋啦地煎了会儿,豆腐变便成了金黄色。
用锅铲给它翻了面,等另一面也变成金黄色后,盛出放到盘子里。
今日这饭,有着重要的意义。
是以,卫菱也不吝啬用油。
豆腐干都煎完,被斩成小块的鸡肉已经被水泡的排干净了血水。
借着锅里剩余的油,她加了些饴糖进去,融化成琥珀色后,再把鸡肉放进去煸炒。
猛火之下,鸡肉被逼出,香味蹭地一下窜了出来。
用锅铲翻搅,待鸡肉表面上色后,卫菱赶紧将姜片和蒜片放进去。
酱清调味上色后,将泡发蘑菇的水倒入锅里,盖上锅盖炖煮。
干豆腐被她切成了约三指宽的长条,捏起两端,打了个结。
白豆腐切成方方正正的小丁,加上翠绿的葱花,用酱清和醋调味。
快入夏了,日头毒。
等卫菱在厨房忙活的差不多了,走出来查看时,木盆里的面团已经膨大起来了。
这是……成了?
卫菱用手指戳了戳面团的边缘。
挑起一块用力一掀开,里边分布着大大小小的空隙。
真成功了!
卫菱脸上浮现出一抹笑容。
她的食肆,可售卖的菜品更广了些!
发酵后的面团异常粘手,卫菱费了很大的功夫才把盆里的面全部转移出来。
撒上些干燥的面粉,免得粘面板。
卫菱用手揉搓排气,擀成长方形薄片。
抹上一层油后,再撒上盐和葱花。
像是叠被子似的,将它叠起来,切成长条。两根面条叠放,筷子中间压一下,拉长后扭卷。
花卷放进笼屉后,盖上盖子,静置一段时间。
等肉眼可见,花卷变得蓬松后,冷水上锅蒸。
卫菱用筷子戳了下鸡肉,见炖煮的差不多了,便把案板上切成滚刀块的土豆、蘑菇和干豆腐结加进去继续焖。
地里的活,现在只需半日时间就能干完。
中午,徐子烈回来的时候,刘骁就跟在他身后。
卫菱坐在石桌上,眉毛挑起。
两个人都去地里干活了?
她眼神扫过刘骁的背影,有些生疑。
这小子昨天,不还躺在那动都不动的吗。
“这么丰盛?”
刘骁高兴地哇~了一声。
“嗯哼。”
卫菱的鼻腔挤出一道声音,对着二人点了点头。
她可是有要是宣布。
这饭菜自然要“隆重”些。
“快坐下来吃饭。”
卫菱拿起手边隔水温着的菊花酒,给他们一人倒了一杯。
徐子烈的目光直直看向卫菱。
他感觉,不对劲。
卫菱像是有话要说。
还是会令他不开心的话。
他板着脸,还在出神,视线忽地跟卫菱装了个正着。
“坐啊。”
卫菱笑得很甜,眼睛都弯成了月牙。
徐子烈抿紧嘴,听话地坐了下来。
“吃饭啊。”
卫菱给他们一人夹了一筷子菜,随后也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徐子烈每次打回来的山鸡肉质都特别好。
瘦却不柴。
干豆腐跟鸡肉炖煮的久了,吸足了汤汁,使得它更加的柔韧。
菜里另一种食材,也同样丰富多汁。
山里的蘑菇采摘回来,晒干再泡水。或许改变了它自身的某些成分,令它每咬一下,都是满满的、带着鸡肉浓香的汁水。
面引子,卫菱做得十分成功。
花卷暄软蓬松,跟之前吃的死面饼子完全不同。
柔软中,还有独特的韧性。
炖的鸡肉里,调料足。
卫菱吃多了有些口渴,端起手边的酒杯抿了一小口。
战国时期的酿酒技术不够发达,酒色浑浊,度数也不高。
但菊花入酒,清香味未尝先嗅。
卫菱砸吧砸吧嘴。
还不错。
她刚想给自己再倒一杯,便有人代劳了。
她抬起头,望向那双手的主人。
对着徐子烈笑了下。
被他这么一打岔,卫菱对菊花酒忽然失去了兴趣,继续低头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