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传来宋澜庭的声音让易叙舟惊恐万状,跪在地上的他差点没撑住,瞬间如堕冰窖,身体仿佛要被彻骨的寒气击碎。此刻的他一点也不想见宋澜庭,他没法见对方,他的模样实在太狼狈。
他用服软的眼神看向商案,对方一副悠哉游哉的表情,仿佛随时会出手戏弄他。他连忙抬手揽住对方的小腿,小幅度地摇头,满脸哀求。
商案抬眸望向门口,活动了下脖子,然后垂眸看向易叙舟。
“拜托……”易叙舟微弱的声音带着点鼻音。他的眼眶湿湿的,眼尾、鼻尖和脸颊泛红一片,两瓣嘴唇柔软而潋滟,像雨后的花朵,整个人散发出一股脆弱的气息。
商案深吸一口气,缓缓闭上双眼。
易叙舟知道商案放过他了,他松了口气。只要不出声回应,门外的宋澜庭就会以为他已经睡下午休,不会再打扰他。
沉寂了好一会儿,宋澜庭应该已经走了。
然而逐渐平静的易叙舟开始意识到当下的自己简直可笑、可悲、可耻、可恨,厌恶感油然而生。他就像只摇尾乞怜的狗一样趴在商案身边,任人宰割,毫无尊严。
为什么他要这样?
他竟然真的能做出如此的低贱的行为!
难受,极其难受,似有成千上万只虫子在啃咬他的身体,他的身体被腐蚀了,迟早有一天会腐烂得不成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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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哭了……”坐在床上的商案睥睨着脚下的易叙舟,神情有些古怪,“刚才弄得你那么难受、那么屈辱,你都没哭……”
易叙舟根本没意识到自己哭了,而他的脸上确实有一滴眼泪。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其实这滴眼泪早就在他眼眶中打转,刚才他被商案的狰狞弄得生理性难受,但他一直竭力强忍着,现下一放松,眼泪反而溢了出来。
“他在你心里就这么重要吗?”商案的眉宇间笼罩上一层阴霾,“要不你直接把你的心意告诉给他吧!万一他接受你了呢?”
易叙舟垂着头,一动不动地沉默着,他现在不想跟商案争论。
商案朝着易叙舟前倾身体:“如果你不好意思说,我可以帮你说。”
易叙舟依然沉默不语。
“其实喜不喜欢没那么重要,你也算是天赋异禀,用来发泄很爽的。”商案继续冷冷道,“你可以故技重施,说不定还能得到别的好处。”
“干嘛不说话?刚才求我的时候你可不是这样的。”
“过河拆桥?还是你已经在想象帮宋澜庭弄的感觉?”
“你每次自己弄的时候想的都是宋澜庭吧?那他是在上面还是在下面呢?”
“呵,以前可能在下面,现在只能在上面了吧?”
商案一口气说了好些话,然而易叙舟一点反应都没有。商案似乎感受到了什么,他的眉心蹙了蹙,接着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听到关门声后易叙舟才动了一下,但眼里依旧混沌一片,没有半点光亮,他像行尸走肉一般摇摇晃晃站起身,朝着卫生间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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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房间里有私汤,但来了云隐山庄肯定要感受山间的温泉,亲近大自然。
宋父宋母泡温泉的时间不会太长,更多的时间是去做按摩、疗愈,他们也习惯给年轻人留空间,所以跟三个晚辈是分开泡温泉的。
外面的温泉亦是预约好的,不会跟不认识的人待在一起。宋澜庭和商案先去了温泉池,易叙舟慢一些,他找了个回工作上的消息的借口,实际是又检查了一下身上是否还有痕迹。
易叙舟去到温泉池时宋澜庭和商案已经泡得皮肤微微泛红,一个单手搭着池边,侧目看风景,一个双手搭在池边,闭目养神。
宋澜庭有健身的习惯,商案练拳击,两人的身材都很好,不过易叙舟却努力避开看这两人的身体,因为只有尽量避开才不会牵扯出别的麻烦事。
“叙舟哥!”发现易叙舟总是在看周围花花草草的宋澜庭先开了口,面带微笑,“工作上的事处理好了吧?”
见宋澜庭如此大大方方,易叙舟连忙露出一个笑容:“嗯,处理好了。”
以前不是没有一起泡过温泉,可当下易叙舟真的无法放轻松,说完话他赶紧进入池中坐下。好在池子够大,他可以和另外两人都保持一定距离。不过另外两人虽然没有靠得很近,却也离得不远,是正常的朋友间的距离,而他与两人的距离就比较远,显得有些疏离。
他实在不想靠近,于是用聊天来拉近距离,他看向宋澜庭的方向,眼睛没有完全聚焦:“你这次回来待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