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你眼里,我是别人?那如果是宋澜庭呢?如果现在是宋澜庭说让你去他……”
“我不想去任何地方,我只想待在我自己的家里!”易叙舟打断商案,面有愠色。
他觉得商案太可笑,两人之间的关系都快别扭成麻花了,对方居然还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甚至理所当然地把他当做所有物,觉得他就该听他的安排。有时他真的搞不懂对方的脑袋里到底是些什么想法。或许对方真的觉得自己完全是受害者,而他是对应的赎罪的人,所以一切都是理所应该。可是,错误并不是他一个人造成的,他也会难受,他也会委屈。
被打断后商案的脸色阴沉得可怕,他盯着易叙舟看了几秒,接着一言不发地起身离开。
易叙舟没有抬头看离开的商案,但他清晰听到对方沉沉的脚步声,还有很响亮的“哐当”一声,不知道是推椅子还是撞柜子,以及最后重重的关门声。
很累。不知道这段怪异的关系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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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叙舟清楚商案的气一时半会儿消不了,他懒得想太多,在对方找他发气之前,他该养伤养伤,该工作工作。
思考过后,他只让助理给他安排了一个护理人员,主要工作就是帮他换药,不需要整日待都在他家里。家里的卫生有固定人员上门打扫,以前通常是在他不在家的时候,最近把频率安排低一点,他在书房里工作,不让打扫人员进书房就行。
一日三餐他都点外卖,轮椅拐杖也都准备好了,因为他还是习惯独处,反正不是什么特别严重的伤,他自己应该能行,真要有事再打电话也来得及。
第一天,吃饭,工作,睡觉。虽然因为有一条腿不能动不大习惯,所以做很多事皆有点困难,但是慢慢来,多花点时间,也不是不行。
而比起受伤不方便,易叙舟觉得应对来探望的人更麻烦,他拒绝任何人来探望他。
尽管易赫昀的母亲最近身体不大舒服,却仍是十分关心易叙舟,并且她是有分寸感的,因为她清楚易叙舟边界感非常强。因此她没有直接到易叙舟家里探望,而是先打电话关心。
对于易叙舟来说易赫昀的母亲来个电话还挺好的,他表明自己伤不重,只想安静地养伤,然后对方就能明白他的意思,可以帮忙挡下其他想来探望的人,包括易明德和易赫昀。
探望方面易叙舟安了心,于是,第一天顺利过完。
第二天,除了继续适应,还有新的事要面对——该换药。
易叙舟特意把换药时间安排在下午,他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护理人员是一名五十出头的女性,从态度到手法皆非常专业。换药期间他闭目养神,尽可能放松,无奈他的伤口在大腿上,换药时他需要蜷曲并张开受伤的那条腿,因此始终有些难为情。
他安慰自己,护理人员是专业的,他也该更加淡定,多几次就能习惯,再说一共就需要换三、四次药,没什么大不了。
换完药,平复了心情,易叙舟继续工作。
忙碌的工作能让他屏蔽其他所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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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顺顺利利地到了晚上。
不过,易叙舟今天还要做一件昨天没做过的事——洗澡。准确来说是用毛巾擦拭身体,因为他腿上有伤,没法直接用水冲洗身上,只能用湿毛巾一点点擦洗干净。
他提前思考过怎么做更合理,最后,他先坐在床上脱掉了所有的衣服,然后坐着轮椅到卫生间的洗手台旁,接着打湿毛巾开始擦身体。
一切还算顺畅,只是由于他坐在轮椅上,腿上又有伤,有些动作不大方便,擦拭的时候也有点束手束脚。他倒也习惯开了不方便,放慢手上的动作,一点一点慢慢做就行,实在要是累,便歇一歇再继续。
意想不到的是,他开始擦拭身体没多久,突然有开门声响起。
他顿时惊诧慌张,下意识想找东西遮盖身体,结果发现自己并没有拿浴袍或睡衣,坐在轮椅上又不方便移动,他只能先将手上的毛巾搭在小腹处。
来人是商案,两人对上视线时,再怎么努力装无所谓,也依然有几分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