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扶砚未等赵庆嵩说完,抬手将他阻开,欠身一拜,“丞抚大人慢走。”他于廊下望见玄七,示意他前去相送,又与赵庆嵩说道:“赵大人计谋过人,就如此去办吧。”
赵庆嵩笑道:“那还要劳王爷牺牲色相了。”
“若她必须甘愿赴死,倒是乐意一试。”
莫念想了许久,当真高兴,阴差阳错,她有了自己所设的道路,南疆本是大炎疆土,成亲之后,何不共治?她回房便躺下,细想龙霓人传闻中的皇族婚嫁之礼。
她本不高兴朝廷派人赴南疆拜访,那日穿了一身侍女紫霓,与镜听站在一处,等在重云楼山脚楼阁之上,“他怎么还没到啊……”
从不耐烦等人,她歪歪斜斜倒在镜听肩上,商扶砚坐骑一匹乌骏,自西达城方向走来,她打了个哈欠,闭眼假寐。
重云楼外弯刀暗卫开路相迎,仙民皆于两旁或走或看,商扶砚将玄七手中圣旨接过,高举而行,“帝念南疆仙民戍边有功,特送万两黄金,丝绸纱帛于此,是为嘉奖,还请诸位通传,请教主来迎!”
那日天色甚好,万里无云,商扶砚发束银莲嵌玉冠,身着墨蓝束袖袍,腰佩墨玉蹀躞,眉峰凌厉,眸中温茶一碗,眼底暗蓄寒霜,肩脊风骨如松,双手筋骨沟壑峥峥,指节刚劲,勒马停于重云楼前。
千重檐下铜铃协响,曜灵玄甲于重楼之下驻足,纷纷仰首嗟叹,玄七上前与商扶砚说道:“王爷,世间竟有如此楼阁,竟能迎山而造?!”
镜听眯眼细瞧,推了莫念的头,“阿念快看,那王爷可像西达神山上来的仙君?”
“什么仙君啊,不就是一个……”
莫念定睛一看,真的假的?她往栏杆边上走,秋水入神,玉骨初颤,眸中春色芳菲,“不就是一个摄政小王嘛……”
镜听随她上前,于一侧观她神色,嘻嘻笑道:“阿念可别太痴,需留三分将他吊来。”
“带他来我房中一见。”莫念转身离开,入了云机,催促正在下方拉轴的机奴,“拉快些。”
商扶砚抬头亦是观赏,正面楼阁飞檐之下,两名女子似在看他,如今又转身离开,他低眸思量,几分盘算,静待曜灵官兵回音。
玄七亦知商扶砚所见,又道:“王爷,我去看看。”
“不必,她们来了。”
镜听手持幻真镜,似对镜贴花般细看再看,直至走到商扶砚马下,抬起头来,“呀,到了……那个……王爷,阿念找你。”
她欢喜得紧,不知拓伽凌桓已落在她身后,一声“不许入内”,险些将她手中镜子惊掉。
“你要吓死我呀?!”
镜听将幻真镜握紧,背手支了一侧腰,“阿念说了,带他到风晚阁去,你无权阻挠。”
“阿念见谁都可以,他不行。”
两人怒目相视,谁也不愿退让,商扶砚仰望重云楼巅顶,问道:“如此楼阁,如何上去?”
“阿念允许才能上去。”镜听侧目看他,从头到脚打量一番,“生得颇好,阿念说了,让你进屋见她。”
拓伽凌桓不肯退让,“我是祭司,我说不可以,便不可以。”
“阿念才是教主,祭司大人。”
镜听拍了拍身旁黑马,又道:“王爷这是不愿见吗?为何还在马上?我抬头与你说话,累得慌。”
商扶砚将马勒住,见她颇似方才于阁上看他之人,紫衣罗裙,银链系腰,再细想,另一女子想必便是莫念,他下马问道:“如何上去?”
拓伽凌桓将身后暗卫弯刀夺下,劈了商扶砚身后乌骏,“这样便可以上去了。”
那黑马嘶鸣一声,踉跄倒下,马血如若泉涌,将玄七身下军马惊起,曜灵军玄甲金枪,将拓伽凌桓团团围住,“你当你是何人?竟敢斩杀曜灵军战马?”
拓伽凌桓丝毫不退,散漫悠哉,“龙霓人果然虚伪,送来什么金银宝物,却连一匹马都舍不得祭给我五仙神教,还想见教主?”
商扶砚看着马血自脚下淌开,镜听斜睨拓伽凌桓倒似是真的嫌弃,他抬手示意曜灵军退下,眸中仅有一汪寂寒,并无愠色。
“拓伽祭司既已祭了我的马,还请带路。”
曜灵军金枪立起,枪尖于朗日之下闪动,拓伽凌桓依旧不愿,咬牙僵持,忽又唇角扬起,道:“好啊,阿念最是喜爱美男子,你若敢见,也无不可,只是,当心了。”
莫念那日与他初见,风晚阁中水雾缭绕,她本是想看看这王爷英姿,再闲聊几句,却与往日不同,越看越迷。
“王爷可愿留宿几日?我带你四处走走。”
商扶砚将她眼中情动收入眼底,将她双手握入掌心,“也好。”
入夜,她驱走了来守夜的人,深夜,有男子赴约,商扶砚将人挡在门外,温眸现刃,“这里有人了。”
他将房门关上,拉她入怀,异香袭来,令他瞬间神迷,他用力闭了眼,无法抹去脑中昏沉,勉强问道:“教主可愿……与我回京?”
“哥哥可愿娶我?”莫念将上衣紫霓蜕去,双臂纤软,攀在他肩上,呼吸于他身前起伏。
他握了她腰侧,触到一片温软揉进掌心里,神志已乱,“教主是夜夜与男子相欢?”
她侧脸贴在他胸口处,听见他心跳如擂,柔柔笑道:“看我喜不喜欢,若真喜欢,自可相欢。”
“那教主可喜欢我?”他捏起她的下巴,令她抬起头来。
“喜欢,很喜欢。”莫念踮起脚,身子压向他,他身后门扇未锁,“咣当”一声关紧。
似浸了露的樱桃落入口中,莫念的唇带着甜味,异香缭绕,他禁不住念想,回吻了她,将她紧紧拥在身上。
她一臂落下,绕到他身后,细指轻动,解了他腰上革带,只手探入他腰间,“哥哥这样有些膈着我肚子……”
莫念的眼睛似蛊如惑,他紧紧抱着她,呼吸难抑,“阿念觉得如何才好?”
莫念松开他,引他于榻上坐下,解了衣带,双手指间划过他的脖颈,“哥哥莫怕,莫怕……”
烛光下人影相连,泉声潺潺,水雾迷离入室,异香涌动,墙上倒影翻转,榻前珠帘断落,莫念身子湿透,软软趴在满榻琉璃珠上,“等一下,王爷……等一下……”
商扶砚将她搂腰抱起,扶在自己身上,于她耳下轻咬,“阿念竟是第一次……这就怕了?还没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