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上街,又不上桌,你们龙霓人还真闲。”她有些恼,但眼前是长公主,还需敛着,便拢了臂上纱帛往外走,回头道:“扶砚哥哥,我知道你生气,等你不生气了我再来找你。”
“你就在屋里呆着,哪里都不用去。”商扶砚跟上她,抓起她的手腕,连拖带拽,门一开,将她推到玄七面前,“把她带回去,派人守着,若敢跑出去,五仙教众,一个不留。”
“你说什么?”莫念腕上留下一圈勒痛,双手握紧,指甲嵌进掌心里,这人……这人是怎么了?何至于此?
商扶砚正欲进门,听见她问,转过身来,“龙霓之事……无须与你解释……莫教主。”
声冷如铁,敲在莫念心上,眼前之人似并没有她想的那般温良清静,他这是什么意思?不许出去?
“扶砚哥哥,你知道,如果我要出去,你府中,无人能阻我。”她眸若静湖,声色平缓,“你既不高兴,我便自己回去,等你想见我时,我再来。”
“玄七。”商扶砚看着她,不为所动,冷声再令。
她左右歪了歪头,细看他神色,眼鼻口耳皆看不出什么来,轻声一叹,失望无奈,唇角撇了撇,又勾出一丝弧度,目光终又和煦,坦然从容,“不必麻烦,玄七哥哥事务繁忙,我自己回去就是。”
园中花色正好,她只身走过,顺了朵花,没有回头,玄七领了眼色,随她前往,急着跟上,她听见脚步声,乍一回头,将手中玉兰递给他,“哎……七哥办差辛苦,送你吧。”
她眸中晶亮,又看商扶砚一眼,牵起玄七的手,将花塞在他掌心里,“拿着,怕什么,我都不怕。”
花香微浮,莫念手中铃声轻摇,两人先后走过西面门洞,院前廊桥奔来一紫衣影卫,正要张嘴,商扶砚示意他噤声,道:“过来说。”
影卫会意上前,悄声道:“王爷,几个侯伯听说家中公子丧命,皆到陛下那里去讨债了,赵监卫一时走不开,让人来传话,说莫教主残害无辜,龙霓上下已人尽皆知,陛下登基不久,如此恐怕祸及朝政,需早些解决,大人说,现有一计……”
“我看起来像白痴吗?”
“……王爷……”
影卫退身低头,未再多说,商扶砚盯着他头上银冠似是出神,半晌未动,桑落从房中正好能看见门外场景,高声道:“商扶砚!你再不回来这早膳可都凉了啊!”
商扶砚眨眼低眸,目光落在砖石地面上,“你去回他的话,就说我同意了。”
影卫领命告退,他转身回房,坐在桑落身侧,碗中甜汤丸子已剩余温,他小心端起,以瓷勺轻拌,“你早些回去,免得遭人说道。”
桑落双手放在膝上,直起身子来,“我不怕人说道。”
“我怕。”他将碗放下,一口未吃,“我饱了,还要出去,你自己收拾一下让玄七送你回宫吧。”
桑落知他不悦,却不知他为何不悦,但方才确见他与莫念争执,想了想,挽了他一侧臂膀,劝道:“莫教主生在边陲之地,自然与我们不同,你别那么小气嘛。”
“她必须死。”商扶砚冷眸落下,五指抚过她的脸,于她耳后摩挲,“你我大婚之日,便是她的忌日。”
桑落一惊,怔怔松手,“你……你说什么?她不是……”
“飞云令魂,我送你做聘礼,可好?”商扶砚眸色不改,唇角扬起,“这样南疆便在我们手里了。”
桑落眼珠转了转,疑惑道:“飞云令魂……是什么?”
商扶砚不答,目光于她脸上端详,她浑身绷紧,双手抓住自己的衣摆,颇不自在。
“商扶砚……你这样看我做什么?”她脖颈稍稍往后退缩,极小心地在他脸上寻找答案。
“没什么,你早些回去吧。”
他起身离开,一面走一面整理散开的衣袍,将腰间革带束紧。
玄七自西面园子里回来,禀道:“王爷,教主回房便关了门,没什么动静,卑职已派人各处看守。”
王府三进院落皆有影卫日夜把守,商扶砚环顾四周,浮望楼房门未关,桑落还在屋里。
“若她不走,便找人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