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你摊子里这两年已经被偷了十几回了,你都不愿意装个监控?”老杨听得额角血管噗噗噗直跳,在红红绿绿的灯光下,显得有点滑稽,“王细红!”
细红被吼得浑身一抖,目光呆呆的:“我……我也没有不愿意,是我男人,他说浪费钱……”
说到这里,她吸了吸鼻子,勉强让自己看起来坚强,但声音里已经带上了沙哑:“他们一家都怪我,管不好钱袋子,天天骂我,还找我妈告状……”
老杨被噎得直瞪眼,指着她没好气地说:“你就不会跟我说?我给你们留的名片,是干什么的?你不会拿去当柴烧烤鸭脖子了吧?!”
老李醉眼惺忪地站起来,也指向细红,结结巴巴地道:“你……你就是瞧不起我们!”
“坐下!”老杨黑着脸把这个没眼看的按回去,对烧烤佬喊了一句:“烧烤佬!”
“诶!杨哥……”烧烤佬一面给客人上着餐,一面抽空抻长了脖子。
“你家的监控……”老杨的话还没说完,烧烤佬媳妇一面烤着烧烤一面大声把话接了过去,“我家的监控前些日子坏了,也没空叫人来修,怕是要换了。”
烧烤佬尴尬地扯扯嘴角:“那……杨哥……我先忙去了啊。”
老杨摆摆手,点了根烟叼进嘴里,看着烧烤摊上摄像头一闪一闪的小红灯,狠狠地抽几口。
“张老弟啊……”老杨瞥向和媳妇在厨车后闲话轻笑的老张,忽就觉得刺得眼睛疼,“你们俩能不能回去再腻歪?”
“杨哥怎么说?”给媳妇一个安抚的眼神,老张走过去,拉了个凳子坐到老杨身边,“不是我不肯帮忙,是她咒我家摊子开不过三个月,趁我不在找我老婆麻烦。我记仇的。再说,我打听过了,那贼就专门盯着她家偷,止不定就是要和她过不去的谁。”
“你都说完了,还问我怎么说?!”无语地翻翻白眼,老杨瞥见赵工吃虾吃得正嗨,没好气地给了后者一脚。
桌上被赵工码得整整齐齐叠罗汉似的龙虾壳经这一脚的震慑,哗啦啦掉了一地。
倒是那叠租金,还稳狠地躺在桌上,还愉快地尝了点龙虾味儿!
“诶诶诶,我的埃及金字塔!”赵工遗憾道。
“清明节刚过,大晚上的,说什么坟墓?”老杨夹着烟不满地道。
“诶?!你说对了!就是她自掘坟墓。”似笑非笑地瞥向细红,赵工又抓了一只龙虾,点着桌道“弟妹这么胆小和气不惹事的性子,她还能上赶着欺负,张老弟才来一个月,能被她得罪狠了,可见,她在这里作生意这几年,把自己的路一根根都斩了。”
看细红越来越绝望的神色,赵工一点不收着:“要我说,她自己都觉得这事不值得花几块钱,你管她这么多做什么?没得嫂子又要给你找不痛快。”
吧嗒吧嗒地抽着烟,老杨似乎把话听进去了。
“哟!杨哥,你今天因为这种事和嫂子闹不愉快呢?”老张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要是这样,那我也不帮你了,今天这顿,一毛不能少啊!”
“呵……”老杨斜眼瞥向老张,眼睛里透着三分笑意,两分无奈,还有几分难以言说的古怪情绪。
“说笑了。哥哥不开心,我请你吃喝几顿都没问题,但男人的担当,可不是见个女人就疼,而是疼自家的。自家老婆孩子才是自己身上的责任。别人家的有别人老公呢。”老张一面滑头式地说笑着,一面剥了只虾递到老杨嘴边,眼里满是认真,“你要是觉得我说得对呢,就把这只虾吃了。”
一语不发,老杨静静地看向老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