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话,你睡你的,每次给你催眠的时候不都是我醒着的嘛?反正我明天没事儿可以补觉。”
“我叫你出来的。害你睡不了觉,我心里过意不去。而且怕影响你后天出差。”
“我是茶喝多了,自己一个人也睡不着,还是枯坐着。后天才出差又不是明天,你要是不愿意,我就回去了。”
刘澈解释了原因,还加上了“威胁”,才劝服了薛霁月躺下。
刚躺下不久,薛霁月又轻呼,“小明?”
“嗯?”
“你真睡不着?”
“真睡不着。”刘澈的声音确实温和如初,不见疲惫。
薛霁月躺在沙发上看向不远处坐在沙发里的刘澈,突然调皮地说道:“哈哈,那给我讲个睡前故事吧?”
“好啊!给你讲一个禅宗小故事吧。
觉初禅师遍游丛林,一日来到五祖法演处。
法演问他:‘释迦和弥勒都是他的奴仆,你且说说看这个‘他’到底是谁?’
觉初想了想回答:‘是胡子张三,黑脸李四。’
法演很满意他的回答。
第二天,法演又问他相同的问题。
觉初说:‘昨天已经回答您了。’
法演问:‘你说了什么?’
觉初说:‘我回答胡子张三,黑脸李四。’
法演说:‘这个答案不对。’
觉初不解:‘那您昨天为什么说我回答得很对?’
法演说:‘昨天对,今天就不对了!’
觉初于是当下大悟。”
刘澈的故事讲完了,并没有答案。
薛霁月打了一个哈欠,才用倦倦的声音说道:“我想不通,要不先不想了?改天你直接告诉我答案就好了。”
“果然有慧根,不想就对了!再给你讲一个轻松一点的伴你入睡?。”一则包含深意的故事之后,刘澈还想继续。
“你也歇会儿吧,我准备睡了。”
“晚安。”
“晚安。”
灯关了。安静的黑迅速吞噬了所有光线,把一切都拥在自己麾下,如包含一切,如空无一物。
没两分钟,薛霁月的声音又轻轻响起,“小明?”
“我在。”
“谢谢你。”
“需要这么客气吗?”
不再有回答,也不需要有回答。薛霁月枕着夜的黑,披着从未感受过的安全感,带着仍挑在嘴角的幸福睡着了。她的呼吸均匀而平缓,听在刘澈耳朵里就是最悠扬的旋律。他放松地靠于暗夜一角,享受其中,如痴如醉……
清晨的阳光到的有些早,并未留给薛霁月太多赖床的时间。但充足的深度睡眠仍然疗愈了昨日跨越千年的疲惫。
“早上好。”
刘澈仍在昨天落座的位置,声音温和而圆润。
“早上好!你一晚没睡吗?”
“睡了!刚醒。”
看着刘澈仍然整齐的衣着,薛霁月很是抱愧,“对不起,害你没休息好。”
“需要这么客气吗?”
相同的问话把昨夜的甜蜜化成心有灵犀的笑容,甜在各自心里。
“其实,我有一个放松的方法,不睡觉也能达到和睡觉差不多的休息效果。”刘澈又暖心地补充道。
“真的假的?那你不教我?”
“你本身就睡眠不好,教会了你,你更不睡了!”
“好吧!”薛霁月将信将疑但没再纠结。“那你今天也乖乖休息!不过我先带你吃早点去!想吃什么?”
“听你的!”
“不,就要你拿主意。”
“好吧,依着我的话,牛角面包,拿铁咖啡,如果能有一个煎蛋就更好。”
“讨厌!你怎么知道我早点喜欢吃这几样。”薛霁月也不确定是否和刘澈提起过自己早餐的固定搭配。
“我也喜欢啊!如果没有煎蛋,温泉蛋也未尝不可,而且我喜欢多加白胡椒粉。”刘澈的言辞和笑容让薛霁月难辨真伪。
“你不是喝茶的吗?”
“我没说我不喝咖啡啊!而且我还知道咖啡加茶会是双倍清醒,比如昨晚!”
……
柯一可来到“一寸寸的光阴”时,仿佛撇见了薛霁月驾车远去的残影。怀疑的目光在室内也察觉到蛛丝马迹。
百思不得其解。
疑难有千万种,场外求助的对象却只有一个。
“盈儿?”
甜甜的声音什么时候都温柔如水。
“怎么了?”
“月姐昨晚好像在店里过的夜。”
“嗯,好像是。不过那有什么关系?”
“怎么能没有关系?”心里的话顺嘴而出之后才发现不对,随即找补道:“万一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呢,咱们不得关心一下,帮衬一下?”
“你说的倒是有些道理。”周盈慢条斯理的分析着,“只是来店里过夜的原因可能有很多,家里停电了、空调坏了、或者失眠想换个环境……”
“要不你倒查一下监控,先确定月姐是不是在这儿过夜的,我查不合适。”
“只有月姐自己有权限的。而且查什么监控,等月姐来了你关心着问问不就知道了。”
周盈的话总能安抚住惴惴不安的柯一可。
薛霁月回到咖啡厅时,阳光依然柔和,从街边花坛郁郁葱葱的绿色中走出来,她脸上的愉悦比身上粉色的短裙还抢眼。
“咳咳……”刚一落座,就听到柯一可过来打招呼,“月姐,给您准备点儿吃的?”
“早点吃过了,中午跟你们一起吃点儿就行。”
“得勒!”应承之后柯一可并未离开,壮着胆子,压着声音又问了一句,“月姐,昨天夜里咱们店里是不是来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