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烟无奈地接过云灵手中的活,按照学生们平时的表现,给出了较为中肯的分数,统计好后,发到了指定的邮箱。做完这一切后,她忍不住问:“你当初为什么选择当老师?当老板不好吗?”
云灵看了她一眼,淡淡道:“当老师,至少不用担心被学生告状。”
邱烟:“……”
两人在室内坐了一会儿,邱烟忽然觉得有点热。不是别的,就是单纯觉得天气忽然变热了,那种隔了好久的夏天的感觉,倏地到来,令人有些措不及防。以往和云灵在一起,哪怕不开空调,都只会觉得冷,这次为什么变得这么热?
邱烟心下一沉,朝云灵的方向看去。对方微微闭着眼睛,似乎在睡觉……不对!
邱烟几步上前,伸手摇了摇云灵。云灵却依旧保持着那副睡着的样子。一个可怕的想法从邱烟脑海中浮现,她吓得嘴唇都有些发白,慌乱地拿起电话,拨通了急救号码。
救护车很快赶到,将人抬上车,朝医院疾驰而去。云灵这次发病太过反常,若非邱烟察觉,她现在估计就一个人孤零零地窝在家里,再也醒不过来了。邱烟签手术协议书的手都在颤抖,焦急地在门口来回踱步,直到云灵被从急救室推出来,她才稍微松了口气。
“医生,情况如何?”邱烟急切地问旁边的白大褂。
白大褂看了她一眼,语气有些恼火:“情况很不好,而且一直在恶化。我之前不是说过一定要按时吃药,怎么就不听呢?”作为一个医生,他最头痛的就是这种病人,完全不省心,动不动就容易出事,一点都不拿自己的身体当回事。
“对不起……”邱烟手捂着脸,语气有些哽咽,也不知道是在向医生道歉,还是在责备自己。
云灵在第三天早上才醒来。学校那边,邱烟已经帮她请了一段时间的假。当然,各科老师都非常欢迎云灵的请假条,他们又可以继续说体育老师生病了,而且这次还掌握了充足的证据。
云灵静静躺在床上,浑身都没什么力气,本想坐起来,可心脏的位置却忽然抽痛。为了不给自己找罪受,她就一直躺着,等有人过来看她。
果不其然,第一个来的就是邱烟。邱烟这几天似乎也没睡过好觉,原本白皙的皮肤出现了两个尤为明显的黑眼圈,还有深深的眼袋,眼珠上的红血丝都昭示着她的疲惫。再仔细看,脸上似乎还有哭过的痕迹。
“好点了吗?”邱烟勉强挤出一个浅浅的笑容,将云灵慢慢扶起来喂她吃药。
云灵把药吃完,靠在床头,邱烟则在旁陪着她说话。
中午,为了让云灵早日康复,邱烟说要亲自下厨。等邱烟离开后,云灵拿出病历本,上面是最后的诊断结果,告诉她所剩的时间已经不多,有些事情,该作打算了……
邱烟的手艺很不错,但奈何身体不行,云灵也没吃太多,就喝了几口淡汤,睡了一觉。
醒来的时候,邱烟已经离开。云灵把富贵喊了过来,细细吩咐着一系列事情……
易鹏天在政界大小姐的婚礼上出了问题,导致大小姐封心绝男,带着一个侍女直接出了国,也使易家丢尽了颜面。
为了挽回公司形象,易父没日没夜地跑业务,头发都白了不少,但仍旧无济于事,公司该撑不住还是要撑不住。后来,为了家庭的生计,易父开始走歪门邪道,结果还没等来收益,就先等来了长达十几年的监禁。
易母一个女人家,从小受的教育就是琴棋书画,平日里也只知道相夫教子,根本不参合生意上的事情。现在丈夫进去了,家里的天都塌了。墙倒众人推,易母去娘家寻求帮助,可最后得到的却是娘家人无情的拒绝。易家现在就像一个破了底的碗,无论灌多少水进去,都只会全部流出来,根本救不回来。大家都是生意人,帮忙是情分,不帮是本分,现在易家算是彻底完蛋了。
易母整天以泪洗面,久而久之,变得有些神神叨叨。尤其是当那些讨债的人上门后,易母的这种情况越发严重,她开始偶尔将易鹏天认错为易父,满嘴都是抱怨,把这个本来就摇摇欲坠的家,撞得更加支离破碎。
而易鹏天,他一出生就是个贵家小少爷,受尽父母疼爱。现在家里突然破产,想改掉大手大脚的习惯又谈何容易?家里因为经济困难,原本雇来做饭的保姆也辞退了。易鹏天每天对着易母做的难以下咽的食物,内心的耐心一点点崩塌。
他自从上次那件事后,心理上已经有了一块很大的阴影,再加上一个半疯癫的母亲,易鹏天决定离家出走。离家出走的易鹏天,兜兜转转,去到了自己的死党毛唐家里。毛唐看着易鹏天,只觉对方的神色变得有些陌生,却也没有多想,很欢迎地接受了他。
由于是节假日,两人打了一整天的游戏。最后却在休息的时候起了争执。起因只是因为易鹏天不想和毛唐同房。毛唐家里不如易鹏天,哪里有多余的屋子给这位小少爷住?可易鹏天却不能理解,一来二去,就吵了起来。
原本男孩子的矛盾,基本都是打一架就能解决问题。然而,双方在扭打的时候,易鹏天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情绪一时激动,拿起床头柜上的一个钢笔,失手将毛唐给错杀。
看着自己满手的血,易鹏天愣愣地坐在地板上,神情恍惚。打电话叫救护车?不,以他家里现在的条件,根本支付不起抢救一个人的费用。易鹏天迅速冷静下来,到洗手间将自己身上的血迹清洗干净,穿好衣服出门。
现在对易鹏天来说,唯一的好消息,大概就是毛唐是一个人住的小公寓。这样的小公寓位置比较偏僻,邻里也没什么往来,并不存在会立刻被人发现的可能性。所以留给他想办法的时间还有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