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澄突然感觉天旋地转,他的姿势变了又变,隐约间意识到自己好像被一个人背着,两手无力地攀着这人的肩膀。
宽大有力,有种令人舒心的安全感。
“熏死了。”庄澄嘴里嘟嘟囔囔的,眼睛还闭着,语气上却一股嫌弃,这不是他熟悉的香水味。
陆听寒今天确实喷了一款新买的香水,与从前气味不一样了。他转头嗅了嗅靠在自己脖颈边的脑袋,有股淡淡的酒味,夹杂着一丝甜腻,不算难闻。“我没嫌你熏,你倒还嫌上我了,没良心的。”
庄澄在乡村酒会里躺在Ryan的肩膀上很舒心,只听到有人在交流,但具体不知道是谁,也不知道说话的内容。眼下一阵颠簸辗转,听到了这个熟悉的语气,终于认出来了,这是陆听寒。
“就是熏啊。”他有些委屈。
陆听寒知道跟醉鬼没法交流,不跟他掰扯香水味到底熏不熏。而是问起了刚才那个男人,“刚才的男人是谁?”
庄澄下意识地说:“朋友。”
“刚到这两天就认识朋友了,我看不像是简单的朋友。”
“嗯,明天去约会。”庄澄语出惊人,实际上就算他在清醒的情况下,他也会这样说。
他和陆听寒彼此默认婚后各玩各的,互不打扰。这种事情没什么好瞒的。
陆听寒嗤笑一声,“你就这种眼光,难怪你前夫是渣男,这男的一看就很花,别说你们的国籍不同不会长久,算在一起了哪天把你绿了又要难受好久。”
而且陆听寒是真心觉得那个男的就算人品没问题,长相也普通,甚至不如他的前夫,也不知道庄澄看上那个男的哪处优点。
陆听寒一番长篇大论,庄澄听得脑袋疼,压根没听进去。陆听寒也就仗着庄澄反应迟钝听不懂,才如此肆意妄为地挥洒爹味。
对于他们的婚姻状态来说,已然越界。
“想吃。”
陆听寒听到了驴头不对马嘴的一句话,“什么?”
“想吃。”
陆听寒回想这两个字有什么深意,脚步已经走到了门前,是自己的房间。
就当他快把庄澄放在床上的时候,他想起来了。
他之前去看过庄澄所就职的游戏公司的发布会直播,因为想要跟上潮流,免得庄澄阴阳自己都反应不过来,便开了弹幕评论。
接着他在弹幕里被科普到了“想吃”的意思,黄黄的令人忧心,发言人里男人女人都有,真当互联网是法外之地了。当时他鬼使神差地想点点举报,但语言本身不露骨,根本不可能成功。
只好冷冷看着弹幕一波波地刷着“想吃”,语气之挑逗,言语之轻狂,令人发指。最后气得关掉了弹幕。好在庄澄的表现让他满意,端庄又乖巧,和那些说着虎狼之词的人完全不同,笑得清纯。
可现如今,他竟然对着一个刚认识两天的陌生男人,表达出“想吃”的意思,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要开启一段露水情缘吗?
他不禁想起,难道那个时候笑得清纯是故意的,实则是想释放魅力,走出上一段恋情的悲痛。
可惜,这话被他听到了。
呵呵,真实想法暴露了,陆听寒冷笑道。
陆听寒把庄澄放在床上,察觉到他身上有些热,撩开假发露出小脸一看,确实出汗了。
只是庄澄的长相,在假发的衬托下,似乎不一样了。奇怪的是,陆听寒在酒会上,竟一眼认出了他,丝毫没有因为这一身朋克风苏格兰装扮而忽视,在人群中精准定位,然后出于善意地将他捞出来。
陆听寒安慰自己,或许是亚洲人面孔比较少,一眼认出也很正常。
庄澄躺在床上,黑色皮革choker沾上了细微的汗珠,他随着陆听寒的摆弄而伸长脖颈,显得色.情而勾人,像是引诱着别人用手指勾起正面的圆环。
陆听寒的呼吸急促了几分,视线恰巧瞟到身下裙摆下的黑丝,小腿细而直,或许是因为热,庄澄是曲着腿的姿势,把大腿也露出来半截。
新西兰南岛冬季寒冷,夏季凉爽,这家民宿里不配备空调,他一个人睡在这里穿着一身厚衣服可不行。
他之前在家里瞥见过,庄澄睡衣底下白洁的后背与锁骨,可不能被捂出问题。
陆听寒迟疑再三,还是决定帮庄澄把衣服脱掉。衣服是紧身的,穿上容易脱掉难,陆听寒也只好上床,帮他解扣子。
“我的奖品!”庄澄嘴里喊着,左腿胯在他右侧的陆听寒的腿上。
“还惦记着奖品,小财迷怎么不问我要?”陆听寒怀疑自己在庄澄那里的形象,难道是一毛不拔的铁公鸡?还是很难爆金币的铁直男?
庄澄不回他了,而是转头把脸埋在陆听寒撑着的手肘旁边。
陆听寒敏锐地察觉到自己的反应有些不对劲,自己对庄澄究竟是什么感情?
是单纯的照顾,还是已婚后的占有欲,抑或是尚且蛰伏在心底的爱?
陆听寒脑中这样想着,手上的动作却不停,把他的衣服扒了,却留着假发和choker没有摘掉。
当然,也包括黑丝。
陆听寒凑在他的耳边,在感受他凌乱的呼吸的同时,问出了一个问题。“现在还想吃吗?”
“想!”庄澄哼唧一声,与其慵懒但勾人,又把自己的身体蜷紧了几分,是一种保护自己的姿态。
但同时,身体是朝向陆听寒的方向。像企图寻求依靠的猫崽,弱小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