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琳突然眨了眨眼。
这个本该示弱的动作,在她做来却像是有意为之的挑衅——她的眼睑缓慢而优雅地开合,如同猛兽在猎物面前展示自己游刃有余的姿态。
再次睁眼时,她的眼神更加明亮了,里面闪烁着某种近乎愉悦的光芒。
雅各布的呼吸节奏微不可察地变快了。
他的瞳孔微微扩大,眼白上浮现出几道血丝。
这不是愤怒,而是一种更加复杂的情绪——像是猎手发现猎物出乎意料地难缠时,那种混合着惊讶与兴奋的感觉。
两人的对视持续了整整七秒。
当第八秒来临时,雅各布率先移开了视线。当然,这并非认输,而是一种战术性的撤退。
林琳的眼中闪过一丝胜利的光芒,但转瞬即逝。看来,她的血液不仅仅能够读取他人的记忆,似乎还拥有能让人对她产生迷恋的魔力。
林琳微微偏头,阳光恰到好处地洒在她的脸上,光影交织之下,使得她的眼神变得难以解读——既像是挑衅,又像是邀请,更像是在说:"我等着你的下一步。"
朗姆的电话在凌晨三点十七分打进来。
威雀威士忌正坐在监控室里,屏幕的蓝光映在他脸上,勾勒出他冷峻的轮廓。
在他面前的九宫格监控画面中,其中一个定格在林琳的床铺——她正安静地躺在床上休息。
林琳半张脸陷在枕头里,长长的睫毛轻轻垂落,遮住了那双平时倔强的眼睛。嘴唇微微开启,透出一抹淡粉色,宛如初绽的花瓣,散发着一种不经意的诱惑。额前几缕碎发轻轻贴在脸上,为她平添了几分柔弱与无辜。
电话铃声突兀地撕裂寂静。
朗姆的声音,透过越洋电话线传来,带着大西洋海底电缆特有的电流杂音:"阿里·本·拉希德已经支付了赎金,林琳两天后会被带走。琴酒会过去对接,确保流程‘干净’。"
威雀威士忌握着话筒的手指关节发出一声清晰的爆响:“我的基地,什么时候需要别人来‘确保’了?”
朗姆的声音经过电子音处理,显得冰冷而机械,没有任何情感的波动:“这是那位先生的意思。”
那位先生——组织的BOSS,从未露面,却掌控着所有人的命运。他的意志如同无形的枷锁,束缚着每一个组织成员的行动。
威雀威士忌仿佛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知道了。”
咔哒。电话挂断。监控室重新被死一般的寂静吞没,只有机器运转的低频嗡鸣。
威雀威士忌的目光重新落回监控画面。
监控画面中,林琳的呼吸频率忽然加快——她似乎做了噩梦。
威雀威士忌盯着她微微颤动的睫毛,嘴角扯出一个极淡的弧度。
"准备?当然要好好准备。"威雀威士忌忽然笑起来,喃喃自语。后槽牙咬得太紧,以至于颞下颌关节发出轻微的弹响。
他右手拉开最底层的抽屉,取出用油布包裹的手枪,然后缓慢地、一颗一颗地将子弹填入弹膛,金属碰撞声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
“那就看看,她能不能活着走出这个基地。”
迪拜王宫·晨曦微露
"带我去看为林琳准备的房间。"阿里·本·拉希德对身后的管家吩咐道。
阿里·本·拉希德站在王宫最高处的客房前,轻轻推开雕花檀木门。
晨光透过落地窗的薄纱,将整个房间染成柔和的蜜金色。
空气里悠悠浮动着大马士革玫瑰与雪松木的淡香——那是他昨夜亲自调试的香薰,像初春的雾一般似有若无。
水晶花瓶静静地立在象牙白的梳妆台上,七枝白玫瑰茎秆笔直。花瓣边缘还蜷着破晓前采摘时沾的露水,其中一朵将绽未绽的花苞里,藏着颗浑圆的晨露,像不肯坠落的钻石。
黑丝绒托盘里躺着20世纪20年代的古董珍珠套链,每一颗南洋珠都泛着浅粉的虹光。项链扣头刻着细小的法文"Lumière"(光),是他在巴黎双年展拍卖会上,用三幅莫奈素描换来的。
房间左侧的步入式衣帽间里,挂满了当季的高级定制服装。最显眼处是件银灰色真丝睡袍——袖口用珍珠母贝纽扣固定,和他晨褛的扣子来自同一批贝母。
大理石浴缸旁,整齐地摞着未拆封的沐浴盐,锡罐上印着瑞士私人调香师的火漆印。防雾镜面侧边嵌着触摸屏,此刻正显示室外温度:26.5℃,湿度47%,适宜白玫瑰保鲜。
阿里·本·拉希德用方巾拭去珍珠项链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眼神温柔而专注。突然,他发现玫瑰的倒影正在首饰盒盖上游移——原来起风了。他走向智能玻璃窗,将透光度调到35%。他想象着,当林琳醒来时,迪拜塔的轮廓会如同水彩画般在窗上晕染开来。
显然,这间房间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等待着它的新主人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