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肯定提前交卷了!”
她穿过人群来到蒋诵身边。
他的考点远在几十公里外的学校,能在这个点赶到一中,他至少提前四十分钟交的卷。
蒋诵让她往左看,回答她:“猜对了。”
她转头望向左边的路道,是父母和林叔无奈的眼神,似乎不太满意。
“明天见。”蒋诵没有动,示意她先走。
关心点点头,朝家人跑去。
包厢里。
墙壁上挂着的电视轮流播放今天各个考场外的画面,记者握着便携话筒随机采访考生,声音不大,是关心在等上菜时打开的,这会儿充当背景音。
本来吃得好好的,突然听到一句:作为保送生早在高一就被腾青大学录取,今天参加高考有什么感受吗?
蒋诵是个小红人,她一直都知道,无论是言行举止还是他的成绩,话题度均很高。
闻声,关心好奇地转头。
蒋诵那张冷淡的面容出现在电视屏幕,果然他的脸放在哪都出挑优越,摄像师都更偏爱他似的,寻了个绝佳的角度,赋予他走出考场时最合适的光影。
他或许是知道躲不开,敷衍回了一句:“挺难的。”
记者不愿放过这个现成的热度,继续追问:“连你都觉得难,那看来今年的考卷的确不简单。”
“那请问你提前半小时交卷,是胸有成竹还是有什么特别急的事要做,既然难,为什么还能提前交卷?”
“客观评价。”记者的话里已有答案,蒋诵隐隐有不耐,尽量礼貌回答,“但我确实有很急的事要做。”
记者跟着蒋诵,锲而不舍发问:“那是什么事呢,高考结束,应该是从前想做却又一直没机会做的吧?”
周遭围了许多人,对这位优秀的高三毕业生说的任何一句话皆抱有期待。
蒋诵无法突破人群,无奈止住脚步,稍稍颔首,面无波澜地赞同记者,实话实说:“回家睡觉。”
记者瞬间哑口无言,身边人笑出声。
关心更忍不住,盯着屏幕低笑出声。
其余长辈对此不作评价,除了林立一脸色特别不好,关心笑完发现后便立即抿唇收敛笑容,继续吃饭。
回家洗完澡,关心忍住对答案的冲动,跟夏婵聊了会儿倒头就睡。
直到第二天下午四点,她换好衣服下楼,蒋诵站在阴凉处等她。
“走吧。”她小跑到蒋诵身边,“你打车了吗?”
蒋诵偏头朝身后看一眼,关心顺着他的视线看到后边那辆黑色SUV。
“还是你靠谱。”她打开后座车门正要坐上去。
饶是她对车的认知匮乏也能从车身和内饰看出这辆轿车的不同与奢华来。
关心没多想,也不是没有私家车闲来无事做出租的,她只是对驾驶座空无一人的现象表示疑惑,转头望向蒋诵:“司机呢?”
蒋诵一手撑着车门,弯腰跟她对视,要笑不笑地回她:“我去找。”
说完把她带到前面,打开副驾驶车门,“坐这儿。”
关心顺着他坐下,随后就见他坦然自若地坐在驾驶座上,淡定地系上安全带。
“你别告诉我是你开车?”
她看着蒋诵优越的侧颜,又问出一句:“无证驾驶这种事你干不出来的吧?”
“你说呢。”
蒋诵启动车子的手突然被她覆上。
“等一下先别开,你把驾照拿给我看看。”她实在不知道蒋诵什么时候抽出时间去考的驾照,难不成他有分身?
机动车驾驶证在她手里翻来覆去好几遍,路道两旁的景色快速倒退,关心还是不太放心地把驾照放回原处:“我还是不能把我的人身安全交给你一个才拿证三个月的负责。”
她两手抓着安全带,即便蒋诵开得很稳。
话落,她听见蒋诵说:“我负责到底。”
关心:“……”
她又补充:“你现在不要说话,专心开车。”
安静片刻。
红灯亮起,七十几秒的停顿,蒋诵提醒她:“旁边有零食,吃点。”
睡了十多个小时,她确实没吃一口东西,她撕了一小袋坚果:“真细心。”
“对女朋友能不细心?”
听他说话,关心差点被嗓子眼里的核桃仁噎死,义正言辞道:“我还不是你女朋友。”
“谁说等高考结束的?”他真想靠边停车好好看一下她嘴有多硬。
关心:“我没说等高考结束我就是你女朋友。”
蒋诵气笑了:“行,那你说说我们现在什么关系?”
迎上蒋诵审视且带着不满的眸光,她毫不犹豫:“显而易见,是你对我展开狂热追求的关系。”
他眉梢微挑:“嫌我不够狂热?”
“对啊,太狂热也不好,你自己把握个度。”说着,关心准备摸摸他的手,早在蒋诵打方向盘的时候,她就盯上了。
但蒋诵没让她如愿,捉住她作乱的手:“不是女朋友不给摸,别太随便。”
关心理所当然:“我也没少摸。”
“那你应该反思,你摸了让我以后女朋友怎么想。”
“她不介意。”
关心反手贴上他温凉的手背。
“绿灯了。”
他说这话时,关心瞥了眼红绿灯,还剩八秒,规规矩矩坐好,又捏了个杏仁递到他嘴边:“不开玩笑了。”
蒋诵低头咬住,嚼起来,目不斜视道:“开玩笑也没用。”
……
蒋诵去停车的空隙,她已经打完耳洞出来了。
“胆儿还挺大。”蒋诵把视线聚焦在她泛红的耳垂,穿过皮肉的银质耳钉停留在她原本空白的耳垂上。
他问:“不疼?”
“一点吧,现在有点发热,有点麻。”
蒋诵伸手过去,被她拦住:“不卫生。”
“别个头发。”他帮她把耳边碎发别在耳后,轻笑着道,“还不至于这么迫不及待。”
关心无语地白他一眼:“那回去吧。”
“我也打一个?不白来。”
“不行。”
她几乎一瞬间想到那张放在蒋诵家客厅抽屉里的名片,那个工作对这方面要求应该比较严格。
“我不喜欢你打耳洞,我比较保守。”她胡乱解释,听起来态度很强硬。
蒋诵对她的话没多想,她既然说了,不打就不打,毕竟她脑子里一天天装的什么也不好猜,想一出是一出。
“那就保守点儿,不打了。”
她笑,点头道:“嗯,我看不得你受这种皮肉之苦,那我要心疼死。”
见她这副卖乖的模样,蒋诵忍不住按她脑袋,揽着她往回走,话音溢着笑:“今天心情好舍得哄我?”
“大夏天的,不要离我这么近。”关心扯掉他的手掌,“而且,公共场合你自觉点。”
“搂肩膀也不行?”
“不行。”
“不行就不行,那再说点好听的话。”
“为什么不是你说?”
“你打耳洞之后更漂亮了。”蒋诵完全顺着她。
她欣然接受:“我也这么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