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种种都不过是他一厢情愿,那些兴奋,偷乐在沈安一个晚上偷偷摸摸看了言询三次后消失殆尽。
虽然沈安是听见里面的动静后礼貌地敲门,站在门口看了一眼,然后转过身离去。
一系列动作丝毫和“偷偷摸摸”四个字扯不上任何关系。
但是!江锦年不开心。
如果自己是幸运的,那为什么老天不能让自己更幸运一点。
就不能让沈安对自己一见钟情,然后非自己不娶,然后对自己展开猛烈的追势,并且对自己周围的莺莺燕燕严词拒绝吗?
他的要求不过分吧?
他愤怒至极,打开了某5v5竞技游戏。
惜败五局。
江锦年从后台直接关掉了游戏。
笑死,谁把这个游戏安装到我手机里了?
*
期中考试如约而至,紧张的氛围在周遭弥漫开。
钢笔水渍在答题卡上洇开深浅不一的蓝,像少年人欲言又止的心事,被穿堂风一页页掀开。
本该出现在考场中的言询此刻却出现在了H市的监狱外。
他低着头,插在衣服口袋中的手被捏成拳头。
七天前他收到一通电话,电话中的男声沙哑且难听。
“儿子,你爹出来了,下周一来接我。”
言询不知道自己此刻的心情该怎么去形容,但是他听到自己的声音从耳畔传来,他说:“滚。”
他感到自己的身躯在发抖,角落里忽然伸出无数张手,要重新将自己从这个得以得一夕安寝的地方拉入暗无天日的深渊中。被自己刻意遗忘在角落的那个人他竟然出来了。
言询出生在一个靠海边的小渔村。他的父亲言大壮,原先周围邻居给他的称呼是一个恶臭的赌徒,后来他们给他的称呼是什么呢,想起来了,是杀千刀的杀人犯。
如果让言询从他儿子的角落来评判,这个称呼是不带有贬义的,只是单纯地客观形容
。甚至言大壮做的事情来形容吧,杀千刀都不为过。
但言大壮入狱那天怎么和言询说的呢?他说自己是在替天行道。
可笑。
他给自己灌了一斤白酒,冲到一个正在施工的工地上,杀了一个工人。
杀人之后他并没有自首,带自己东躲西藏了半天,就被抓走了。
他被抓走也并非没有好处,原先家里有两帮人来催债,一帮来自赌场,一帮来自高利贷。
人家赌场是真的财大气粗,在知道他被抓走后就一次也没来过,自己只要应付高利贷那拨人。
明明是深秋的日子,万里无云,阳光都明媚的耀眼。
多么不合时宜啊。
监狱外出现了一个很是苍老的身影。
他被抓进去时才三十出头,现在也不过四十多的年纪,看着却像是五六十岁了。
白发占据他大半个脑门,皱纹遍布满脸。背也不似离别那天挺拔,连个头都比言询记忆中矮小。
“呦,发什么愣呢,还不带你爹去吃顿好的,我快饿死了。”男人朝言询瞪了一眼。
言询皱着眉,半响从喉咙中挤出两个字。“没钱。”
中年男人抬腿踹了他一脚。“没钱不会去借吗?”他打量着多年未见的儿子。“我看你这混得不错,是不是不想给老子用?”
“我还在上学,赚不了钱。”
言大壮皱起眉头,倒是没再说什么刻薄的话。“那行吧,一会回家你随便给我弄点就行。”
小渔村的房子许久没人入住,灰尘遍布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