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医过来诊脉,诊了好一会儿,始终眉头紧蹙,也没诊出所以然来。
李瑛按捺不住了,没了往日的知书达理,暴躁道:“到底怎么样了?快给我个准话!”
御医赶忙起身,恭敬地回道:“回王妃的话,她脉象体征一切正常,并无异样,依老臣之见,她可能是累极了的缘故才会睡得如此不省人事,不如等过几个时辰再看看?”
李瑛怒目圆睁,骂道:“四个时辰后,她若是没醒来,小心我治你的罪。”
御医吓得脸色苍白,赶忙抬手抹了下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
梁南容摆了下手,示意他退下,安抚好李瑛后道:“留个人在这里照顾她,家里还有客人等着用膳呢。”
“我吃不下。”李瑛大有撂挑子不干的势头,“都怪你,害得念念受了这么严重的伤,我放心不下,我要在这里照顾她。”
“阿瑛,你可是王府的女主人,你怎能不在场?”梁南容看向身侧的梁越。
梁越俯首道:“母亲,我留下吧。”
李瑛闻言,便作罢,跟着梁南容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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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个时辰后,祝念依旧没有要醒的迹象,把李瑛和祝勉弄得急得攻心,生怕她中了什么妖蛊昏迷不醒,却又没在她身上看到中蛊的迹象。
梁越亦是心急如焚,他还有很多事情想要问她,偏偏这个时候沉睡不醒。
梁南容大晚上地派人去把皇宫里的御医给请回来,依旧是查不到沉睡的病因。
两天后,祝念醒了,呆呆地看着被风吹得飘起的罗账,两日粒米未进,饿得浑身绵软无力,喉咙像是被烈日炙烤过干涩得厉害,艰难地发出粗哑的声音:“来人……”
屋里安安静静的,除了她以外,再无其他人。
她费劲地爬起身,不小心牵动了手臂上的伤口,那伤口本就还未愈合,此刻如被撕裂一般,鲜血瞬间汩汩而出,染红了衣袖,强忍着身体的疼痛起身,不料竟从床上摔了下来。
这一摔,伤口流出更多的血,她疼得急皱眉,又无力爬起,她费劲喊道:“绮香……”
很快,跑来一位婢女,婢女见状,怕被问责,哪里还顾得上祝念疼得难受的模样。
她不管不顾,粗鲁地扯着祝念受伤的胳膊,硬生生地将她扶到床沿上坐下,而后大声喊叫:“来人,世子妃醒啦……”
祝念从未被人如此粗鲁地对待过,疼得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强忍着没有落下。
梁越正走向西院,听到婢女的喊叫声后,快步踏进屋内。
那婢女见梁越进来,吓得脸色煞白,赶忙小心翼翼地跪地行礼:“见过世子,世子妃她……”
梁越此刻心急如焚,连一个眼神都未曾施舍给她。
那婢女见状,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他还未见到祝念,便敏锐地闻到了一股铁锈般的血腥味。
这股味道让他变得十分急躁,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到床边,看到祝念手臂上的衣料已被鲜血染得通红,那刺目的红色,刺激着他的双眼。
也不知怎的,他看到血的那一刻,他竟饥渴难耐。
祝念的唇白得起皮,是疼痛折磨的,也是两日滴水未进饥渴的。
她虚弱抬头看着他,还未开口,梁越竟似发疯了般,双眼变得通红,他猛地扑向祝念,一口咬上了她的伤口。
祝念的伤口疼得要命,推了他几次,却怎么也推不开,看到他正吮吸着她伤口上的血,疼得额头上很快沁出汗。
“你放开我……”
祝念的声音带着哭腔,她已无暇顾及手臂上的疼痛,只能忍着剧痛,双脚并用,胡乱地踢着梁越的身子,“滚……给我滚开!”
不多时,梁南容夫妇和祝勉过来了,见到这一幕时,均被气得暴跳如雷,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祝勉也不再顾及世子的身份,一个箭步冲上前,用力将梁越拉开。
梁越身子晃了晃,勉强站稳,紧接着便挨了李瑛一巴掌,瞬间清醒过来,看到疼到蜷缩成一团哭得梨花带雨的祝念,才明白过来自己究竟做了什么。
祝勉将祝念抱在怀里,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后背,“没事了。”
祝念疼得差点昏死过去,她紧紧地抓着祝勉的衣衫不放,大声哭道:“哥,我好疼啊……”
祝勉狠狠地看着梁越,此刻想杀了他的心思都有了。
那日,梁越被梁南容在祝念房外罚跪了一夜,负责守着祝念的婢女因失职被杖责十棍。
祝勉怕再生事故,便和绮香留在房内照料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