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姨借机站起身来,连带之前那张画稿也一并搁置在了桌子上,侧身打算往厨房去:“我一会儿叫他们熬点补身子的药膳汤。”
说罢,她又想起什么似的,回过头来又多问了一句:“舒白呀,医生有没有说书迟这是生什么病了?”
她想起魏斯庭的话——他说“不是普通的发烧”。
想起药箱里那奇怪的药瓶。
怕付姨再担心,于是只说是发烧了,可能是之前感冒了。
毕竟他能对着一瓶香水起那么大的喷嚏反应,除了鼻炎,也只能是感冒了。
“行,我知道了,我现在上去看看。”
温舒白听到这里,似乎明白了什么。
付姨和魏斯庭都是那么自自然然地就能去二楼顾书迟的卧室,而顾书迟却一再叮嘱她,不允许她上楼。
可是明明明令禁止她上楼,却又故意将卧室钥匙多给了她一把。
却又时时刻刻提防着。
她在这一刻,只觉得自己有点像是顾书迟手里的提线木偶,好像每一步都是自己在走,但不知为什么,又总觉得,自己走的每一步,背后都是他在推动。
但她想不明白。
偶尔也觉得,或许他就是单纯有病呢。
有神经病才会这样针对她。
于是她坐回自己的位置,想着魏斯庭和付姨轮番上去看过,顾书迟应该不会有事。
只是出版社那边还在一刻不停地催促,比谁都着急。
哪怕她已经说过,现在顾书迟人正躺在病床上没办法亲自签字,对方依然时时刻刻逼着追问着,说是自己这边什么运营都已经安排好时间,再拖可能会影响原本定好的时间安排。
温舒白看着他们这么着急的样子,曾有过一闪而过的私念。
她想过要不要代替顾书迟签名。
但想了想,还是算了。
自己虽然是职场新人,但还是得守规矩,她没那么大话语权,更担不起出了事的责任。
她想说,其实她比谁都希望快一些,因为她早已经在上一个周末,就构思好了自己心里的后续和所谓的大结局。
于是她只能一再想办法解释,表示只要顾书迟好些她立马就处理合约的事。
临近中午,那几位大厨又按照时间到了顾书迟家,付姨应该是提前打过招呼,所以那几位大厨一进屋子就开始各自忙活起来。
温舒白只能祈祷顾书迟自己好些了会从楼上下来,毕竟他不让自己上去,自己只能坐着干等。
中午付姨将煲好的药膳汤盛好端着上了楼。
温舒白忽然眼珠一转,自己不能上去,那就让付姨将合约带上去签字不就行了?
于是她赶忙将合约拿到付姨跟前:“付姨!您能不能替我把这两份合约给顾老师拿上去呀。”
付姨看了看,接了过来,瞄了一眼:“是让书迟签字吗?”
温舒白忙点头,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
付姨很快便答应了下来,拿着合约就往楼上去。
温舒白双手握拳,激动地在心里庆贺了一番,想着应该很快就能了结这事儿。
-
下午三点,付姨终于从楼上下来。
然而脸色却变得很不好看,手里依然拿着那份合约,走下来的时候,温舒白赶忙迎了上去:“付姨?顾老师签字了吗?”
付姨流露出一丝歉意,拿着空白的合同纸页还给了温舒白。
她的笑容忽然僵硬在了脸上,她看着合约上依然空白的签名处,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这是......顾老师人状况现在不好吗?”
在温舒白看来,只要顾书迟不是昏迷了过去,签字应该就是顺手的事。
难道,他反悔了吗?
付姨摇摇头:“他现在状态不太好,就......没有办法签字。”
“对不起啊舒白,刚刚我在上面等着,想着他一会儿会不会好些了给你签字的。”
她又摇摇头。
温舒白睁大了眼,有些难以置信:“顾老师这是病得很严重吗?要不然还是送医院吧?”
她听付姨这话,觉得顾书迟就像是已经病倒严重到连笔杆子都没力气拿了。
“不不不,不用。”
“为什么呀?付姨您不是说他......”
温舒白不理解,如果已经病入膏肓,她为什么还要拒绝送医呢?
此刻,她觉得似乎这一切不合理的举动都印证了她刚刚的猜测。
她觉得顾书迟应该就是反悔了。
“付姨,您跟我说实话吧,是不是顾老师只是单纯不愿意签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