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听说窦小姐满道观找寻世子呢。就差没把屋顶给掀了。”歆儿冷不丁在她耳边说了一句。
“噗...”
云晚晚一口气差点上不来,茶水都差点喷出来,这怎么刚想听点新闻,歆儿就凑过来了。突然出声还吓了她一跳。
歆儿一边忙不迭的给云晚晚拍背一边说:“刚去跟家里的小厮拿点心茶水,就听说了。阮家姑娘还收敛点,假装要抽签解文,又要赏景,才勉强走了几个观室却也没找到世子,眼下正失落着呢。这窦小姐是装都不装了,直接一间一间的找人,少不得对别的香客上下打量,弄得鸡飞狗跳,被不少公子说有辱斯文...”
云晚晚笑眯眯的道:“装都不装了这句话是我早两天跟你说的,你还真是会现学现卖。”
“姑娘你就别打趣我了!世子那边你真的一点都不着急吗?别人家表小姐都会找机会见世子的。”歆儿有点急了。
窦大奶奶亲自带她们出来,又没有拘着她们。若要跟世子爷相处相处,多见一会儿,把他的心抓住,这得是多好的机会啊!
“我都不急,你倒急起来了。要么以后我跟姨母要了你,等我嫁了,带你一起?”说罢云晚晚玩心起了,便去挠歆儿的痒痒。
“小姐!你说什么呢!我这都是为你好呀!你来上京,难道不是为了世子吗?!”歆儿一边躲,一边又急又羞,还忍不住一直笑。“怎么我为小姐打算,还扯上自己了。哎哟...."
云晚晚只顾着逗弄歆儿,倒没有想过这次出行真的能和裴子观有什么交集。他这样的人,和已背负了骂名的她,只能说是云泥之别,更何况她是要进宫的人。
便是有那么一些想法,也不过就是想借他的名,给自己谋得更好的前程。
等她成了妃子,管他什么州牧,什么监察官,都不能压垮他们云家。
他们的手怎么也不可能伸到天子枕边。
她停下挠歆儿痒痒的手,依旧笑盈盈的说:"表哥是神仙般的人物,我怎敢肖想?他这样的才貌,便是尚公主也有余。我的事儿,你不要打听,家里和姨母都有数儿呢。"
歆儿知道云小姐这是认真与她说了,便收了笑容,稳了稳呼吸答道:“是,奴婢知道了。”
“那边好像有条路,不知通向何处?”云晚晚指向侧门边一条没有铺石板的路,歆儿看了过去,到是挺宽的,旁边风景也好,不像什么野路,路旁种了一排紫薇树,看起来树龄不小。
如今花开的正是好的时候,色彩浓郁,花球也大朵,想着时辰也早,云晚晚带着歆儿从那条路走了去,观赏路边正开花的紫薇树。
......
松树下的石桌上茶还没凉,旁边那几间关着门的房间里,有一间半开窗边的榻上,一个白胡子老道正执白子,与对面的云山蓝衣裳,执黑棋的男子杀的昏天黑地。
半盏茶后,白胡子老道把棋子一丢。
“不玩了,从前与你小子有输有赢便罢了。怎的这次窗外有女子谈论你,你竟也不分心?”
“是玄殊道人分心了,怎的能怪小生。”他微微一笑,一双眼睛似明月高昂,丝毫不染尘埃。
“嘿,外面的小娘子说不想嫁你,别人都满世界找你,但她却不喜欢你。你不好奇?”
裴子观想起了之前,也有女子曾扬言讨厌他这样端着的人,可结果......
老道往后一仰,歪在靠枕上,伸手在茶台上端了碗茶喝,“看来,这世间是没有人能打动你这位世子的芳心了?”
他又把茶猛地放下坐起,凑近裴子观看着他的脸。裴子观岿然不动,似是已经习惯这老道的一惊一乍。
玄殊道人眯了眯眼睛,看着裴子观说道:“我算到你的命定之人已经出现,要不你跟我打个赌。不出一年,你就会受至情挚爱之伤,回来找我问解决之道。”
裴子观也直直的看着他的精光眼,坦然说道:“我从小便于情感一事极为淡漠,幼时便能割舍亲子情分离家而去。亲情之外,世间相遇皆过客,缘起缘尽即释然。”
“书中教我许多世间哲学道理,也教我礼义廉耻,我能读会贯通。但对情爱却毫无感知,并不觉得这会让人疼痛难忍,舍生忘死。若有人令我耽于情爱,忘记自己一腔抱负。我裴子观,才是白活了。”
老道士却是哂笑一声,对他这番自评颇不以为然。
“时也,命也。非人力所能改也...你这样相信自己,不如 ,你就应了这个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