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娥点了点头,眼睛一撇,看向了穿着十分惹眼的阮沁芳和长相十分惹眼的云晚晚,想起她们在家书里对师兄的痴心妄想,不免心中对她们感到不屑。尤其是这阮家的姑娘,明明是来登高望远,却穿的如此紧致诱惑,这模样根本就不是为了登山!呵呵。她没看到也就罢了,既看到了,今天就不会给她这个机会接近师兄!
她不屑于跟她们这些来伯府打秋风的表小姐说话,只对秦氏又说了几句话便跟她身边的小姐妹吃茶聊天去了。
今日正常安排是在山上用过午饭,而后赏景玩乐,交友赏花。重九是难得的男子女子都出行的节日,若再有就是上元节和七夕了,且那两个节日有些暧昧,倒不如重九纯粹为了登高玩乐。所以今日有不少贵族车队出行来极阳山。
秦氏带着孩子们才休息不久,准备等裴子观到了便开始步行登山,在等待期间,半山亭又来了一辆金碧辉煌的马车,自里头缓缓而出一位庸容华贵的丰腴贵妇,她下车后不断催着里头的人,“述达,快下来歇会儿。”
述达...云晚晚一惊,是那个大胖子色鬼!
周述达像球一样从马车里爬了下来,动作略显滑稽。
可这次他表现却与上次在道观时碰见云晚晚不一样,他只带了一个小厮,连眼风都不扫在场的女子。
他跟在那位丰腴贵妇后头,那妇人见到魏郡主在此地休息便乐了起来,赶紧带着周述达上前请安。
她走过去,魏郡主旁边两名女子赶紧站了起来,秦氏也带着小辈们一道与这位夫人行礼。
云晚晚听了半天的行礼问安,才知道她原来是忠勇侯夫人,而周述达是她的嫡次子。她说“小儿不爱出门,如今愈发心宽体胖。总让我这当娘的操心,这才将他带了出来,也好散心,顺便结识一些友人。让郡主见笑了。”
“忠勇侯夫人真是慈母之心。”魏娥看了周述达一眼便没有兴趣再交流下去,只随便客套了一句。
侯夫人认识秦氏,当年她嫁给永毅伯府三公子也是在京都闹起过轩然大波。秦氏虽在邺州是有名的书香门第,但在这京都却低微了许多。十多年前三老爷裴让也是有许多京都女子爱慕的,最终却都输给了这位古灵精怪的美人。
如今也是半老徐娘了,她心中不免感慨。
再看了眼秦氏身边的女子,都不是永毅伯府的正经小姐,玉亭小姐她见过,曾经还想给自己的小儿子说亲。结果被尚书令之子李茂给抢了先...看来这些都不是什么要紧人儿,她也没有兴趣去认识,受了她们一礼便一厢情愿的回头和郡主说话。
周述达在侯夫人面前端的是一副乖巧模样,他看母亲不打算离开郡主,便自己在那锦衣少年边上找了个位置正襟危坐起来。
云晚晚还以为自己看错了人,结果那胖子不过刚端上茶杯,就借着掀盖碗的时机用他那双金光眼盯着在场女子看。
她赶紧避免与他有眼神接触,只跟秦氏说要更衣便带着歆儿去向别处。
而阮沁芳和窦青莲都坐在廊下痴痴的等着她们的神仙世子表哥,完全没有注意到周述达的眼神。
周述达本来是被侯夫人拖上山来登高的,母亲最近在为他相看亲事,他不是不知道。但他自小愚钝,身形又肥胖。贵人家的女子大多相看他一面就没有了下文,那些身份低危的倒是愿意,但是他的母亲又看不上。
这么一来二去,他也耽误到了十八岁还没有成婚,不过通房和婢妾没有妨碍他收,家里的玩厌了他也会自己出去找乐子,秦楼楚馆也去,强抢民女也干,反正侯府都会为他摆平一切,是以周述达对这亲事倒无所谓起来。
又等了一刻钟,裴子观与录尚书事明诲一同走了上来,正是日上三竿的时候,他们额头都冒了些微汗,两人相谈甚欢的模样。窦青莲鼓足了勇气小跑上前给裴子观递帕子,竟是一点都不顾周围的夫人和小姐们怎么看她了。
裴子观看着眼前的打扮的花里胡哨的女子,面无表情,只说了一句“黄嬷嬷就是这么教你的?”
随即身边小厮文元自动递上了世子的汗巾,顺便打了水给世子净手。麻利又快速,每一个动作都在告诉窦青莲,她逾距了,世子身边有人伺候,不需要她这样上赶着献殷勤。
她又马上装作可怜说:“表哥上次为我在乌衣巷与郡主讨要医藉,我只是想感谢表哥,所以对表哥的事情格外上心一些。”说罢又低下头用眼睛去瞟魏娥。
魏娥已站了起来,对裴子观喊道“师兄来的好晚,我可在这里等你许久。”
“不曾知道魏郡主在此,若一早知道,便会叫我身边小厮先上来与郡主通禀不需等我。”
“师兄!你总是这样见外!”魏娥哭笑不得,裴子观却不以为意。
接着又是一番各自的行礼问安,只待裴子观与明诲喝完茶,大家准备继续登山。周述达此时悄悄挤到了裴子观身边问:“子观兄,那一位也是你的表妹?”他扬起下巴示意到。
裴子观顺着他的示意看去,是阮沁芳。他皱了皱眉,只说“是我二叔房里的远亲。”
他看了周述达那个馋虫模样,想起了云晚晚在道观害怕到失礼,只觉得这个人有些碍眼。
四处张望一番,只问了秦氏一句“我们准备继续上山,怎的不见云表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