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沁芳面带崇拜的看向裴子观,轻轻吟着“欲借山为砚,酒波似峰峦。” 说罢将酒给裴子观满上。周述达跑了,便要轮到阮芙蓉,她不像姐姐晚上还点了油灯看诗词,自小也没有读过书,只认得几个字,阮芙蓉求助的看着阮沁芳。
魏娥嗤笑一声“还看什么,自罚三杯吧!” 郡主发话,她哪敢不从,刚准备拿姐姐的酒壶,可姐姐却不递给她。
窦青莲此刻巴不得看阮氏姐妹出笑话,便要丹鸟给阮芙蓉的酒杯斟的满满的,呛的阮芙蓉不停咳嗽。
窦青莲看阮芙蓉脸都呛红了,那边阮沁芳却不管自己的妹妹,只顾着裴子观。心里不免气急,随口说了句“忽见山裂处,孤灯是僧楼。” 这便轮到了魏娥。
“樵歌断处悟,山魂在虚空。”魏娥也端起酒杯,趁此敬了师兄一杯,裴子观对她点点头。侯夫人和秦氏走了,这便倒了云晚晚,她想也没想,就开口道“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
......
在一阵静默声后,明诲哈哈大笑“好! 好诗!没想到云姑娘竟有此才华!”云晚晚这才反应过来!她吟的不是大周现有的诗词啊!!!
她还是被罚了三杯,还硬着头皮冒领了王维的诗......
一场酒令行了一个时辰,众人都乏了,也喝了不少酒。下山还要时间,便各自休息着,原本裴子观与明诲要登到极阳山顶,但今日或许是酒浓烈了些,他感觉不是很舒适,便也打算跟大家一起下山算了。
阮沁芳还想跟着去给休息的裴子观打扇子,但文元却没有给她这个机会,他已将小姐们所有能献殷勤的事情都做好了。
她捏了捏帕子,与妹妹坐到了一边,顺便揉了揉发酸的脚踝。
未时一过,天空飘过一些乌云,遮住了阳光,似是要下雨的模样。众人便不再耽搁,开始往山下走。到了半山亭,大家都准备上马车回家,在此进行分别。
因阮沁芳下山时扭了脚,不适宜再赶路,永毅伯府的一众人准备去附近的裴府别院,裴玉亭和裴子阙还在那里呢。
秦氏想,今夜或许不适宜再赶路,也不知檀儿给裴子阙请到郎中没有。若有郎中,还能把阮沁芳扭伤的脚看一看。总之今日是不适宜再赶那么远回城了。
魏娥因为宫中的原因是不可以离开京都的,连今日来极阳山都是与皇后禀告过才出来,夜晚是必须要回城的。
她依依不舍的告别师兄,又瞪了阮沁芳几眼,方才看了她的脚是确实扭到了,肿了好大一块,这才放心离去,左右她今天是掀不起什么浪来。
她一走,侯夫人便也带着频频回头的周述达离开。
明诲坐了裴家的马车到了山脚下,牵了自己的马也告辞回城。
阮沁芳坐在马车里,嘴角不停含笑,他吃了她的糕饼,也喝了她的酒。虽然没用茶汤,但也尽够了。
裴家别院落座于离极阳山七里左右的地方,这块地是先帝与老伯爷年少时一起登高,两人到附近游玩时买下的。老伯爷花了许多心思修这别院,先帝亲自提了别院名“远山居”。虽然远山居不如永毅伯府大,却修的别样雅致,占地也不是很小。公子小姐们分配好了房间还有剩。
丫鬟们也不用在一起挤,小厮们也有单独的住处。
裴子观到了别院东厢就把自己关了起来,他已是感到自己极度不耐,虽从没有让女子伺候过,但并不是完全不懂这些。
在路上时他已有些疑心今日的吃食,到了别院即刻让青松去查了。而他自己要了冷水准备沐浴。让文元守在门口不许他人近前。
云晚晚本来想趁没有回府的时候把答应送他的东西给裴子观的,谁知却被拒之门外。
她倒感觉好笑了,这裴子观干嘛呢!又跟她要礼物,又不见她。真拿她当没脾气的人啦?!她转身就走,也不跟文元再白费口舌。
“慢着!”裴子观拉开了门。他衣着微松,袖摆垮垮的松在一边,看着似乎是生病了的模样。
“你给我吧。”他伸出了一只攥红了的手,嘴唇微微发白,额间不断冒着虚汗。
“表哥...你怎么了?刚刚给阮姐姐看扭伤的郎中还在,要不要我去给你请过来?”
“不必。”他咬了咬牙,微微喘气,还是坚持“你把东西给我。”
云晚晚这才磨磨蹭蹭走上了前,将袖中藏好的一片新的雪炼色额带放在了他的掌心。
原来是为了那日给她包手的额带,他轻轻握住。“多谢表妹的礼物,你的心意我已知晓,请回吧。”
“什...什么心意...”还不等她说完,裴子观把门又给重重关上了! 这不是他非要她送升职礼的嘛!什么她的心意呀!这人奇怪不奇怪呀!她翻了个白眼,一跺脚走了。
门后,裴子观把发带捂在了心口,忍不住的大口喘息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