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晚晚这才稍放下心来,只说:“下次别人要送我东西时,要先问过我的意思。不是说责怪你们,只是我自己在伯爵府也只是个表小姐,怕万一惹着什么事情,我护不住你们,知道吗?”
碧桃一听,云小姐不仅是为了自己避嫌,竟还有担心她们这些小丫鬟的原因,不觉为云小姐的话语感动,只连连点头:“小姐,明天这个时候,我会把这盆花送回去的。现下是老爷公子下值的时辰,府里的奴仆都在干活了,今日只怕不好再送过去。”
云晚晚点了点头,同意了碧桃的说法。看红杏在一旁已经给她铺好了被子,便说:“今日我有些累了,先歇息一会儿,晚膳等我醒了直接端到我房里来吧。”
碧桃和红杏这便退下了,歆儿给云晚晚换了衣裳,留在她床前给她打扇子。
这边阮芙蓉跟堂姐阮媚儿转告了黄嬷嬷的话,阮姨娘若有所思。
沁芳那个废物,所有的事情都给她安排好了也不能成事,如今更是被困在别院回不来。可惜芙蓉还太小,才堪堪十三岁。不过,原本就是打算让沁芳做世子的妾,芙蓉以后长大可以送给小官做正妻,或者给大官做填房,如此朝中也好有人为二老爷所用。
现下黄嬷嬷愿意砚在公主的赏花宴之后继续带芙蓉,这对他们的计划来说只有更好,她自己本就是靠狐媚之术立身,不知如何教导淑女,她教沁芳用的那些手段,都是为了以色侍人。芙蓉这边本来过两年也要请人教导的,现下倒是不用再自己伤脑筋了。
她转身去床上拿了上了锁的盒子,用簪子从里头起出两块小小的金条,拿到阮芙蓉跟前,说:“我的体己不多,这些给你拜师用,黄嬷嬷既亲自开口要调教你,想来不会嫌少,我另外再准备一些布帛和礼品,你一并提过去,正经的拜她为师,磕头敬茶。你姐姐不争气,已是废了我许多心思,也得不到世子的青眼。如今堂姐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你的身上了,你一定要好好争气。”
"堂...堂姐..."阮芙蓉从来没拿到过这么贵的东西,她一直记得自己在昌平老家过的是什么日子,也知道堂姐培养她们的原因,可看她怀着身孕还拿金银让她去拜师的模样,心里只剩下笃定,要对堂姐报恩的笃定。
“你不必太过拘谨,你争气就是对我最大的回报。”阮媚儿把拖着金条的绢帕往她眼前递了递,阮芙蓉终于是接了下来。
阮媚儿看着阮芙蓉稍微凌乱的头发,皱了皱眉问:“宝杏呢?怎么不好好给你梳头?”
“姐姐受了脚上无法动弹,宝杏在远山居照顾姐姐。”
是了,当时自己只指了一个丫鬟给她们二姐妹。可她自己除了洒扫婆子,拢共也只有四个丫鬟,总不能再给一个出去,那她身边可就太缺人了,如今只看这一胎能生下一个公子,好让二夫人能消了她的贱籍,以后也像乔姨娘似得花团锦簇。
如今二夫人忙着给玉亭小姐的婚事备嫁妆,哪里管得着这些小事。
“你明日去黄嬷嬷那里学习之前,早一刻钟去见大奶奶,告诉她你身边没有丫鬟可用,求她指派个人给你。”阮姨娘似是下了什么决心。“本来大房主母就要管这些事的,但是咱们二奶奶跟她不合,所以我也一直没让你们去开这个口。可如今你身边一个贴身的丫鬟也没有,太不成样子。大奶奶若是犹豫,你就把黄嬷嬷想收你为徒的意思也说给她听。”
阮芙蓉点了点头,一切安排好后,她便让人回房去了。
“春杏。”阮媚儿叫了自己的贴身丫鬟。
“在,姨娘有何吩咐?”
“你认的那个干妹妹,叫什么来着,如今在哪里当差呢?”
春杏忙凑上前与阮姨娘说话,自是一番筹谋不提。
裴子观到了乌衣巷,进了古琅阁挑选首饰。古琅阁就是上次云晚晚去书铺买书没有进去的那家预期点。此店一楼都是些寻常玉饰,但哪怕料子寻常,选料却是没有什么杂质,看起来温润又干净,雕工不算多么巧夺天工,却稳当如意,京中很多贵人爱买。在寻常人眼里,一楼的玉饰价格已是不菲。
裴子观带着文元直接上了二楼。
二楼是古琅阁的精品区,全都是货头精雕而制,有时一块几吨的料子里就出那么一小块的绝品货色,再由古琅阁老掌柜几十年的精工手艺雕制而成。有时候出一个绝品,因为料子的雕刻都是别具一材,甚少能再做出一样的,王孙公子们为了争抢几乎能打起来。
擅长雕刻的老掌柜已经不管庶务,成日待在家中雕玉,整个古琅阁都交由其子孟无涯打理。
裴子观踏阶而来,孟无涯从店中小二嘴里已经知晓他的身份,这便上前拱手行礼,欢迎到:“旧闻裴侍郎大名,却不得见,今日与君一见,果真气度不凡。此二楼都是古琅阁的精品,裴侍郎若不嫌弃,尽可观赏挑选。”
文元看向对方,竟也是个如玉般温润的英俊公子,且听闻古琅阁掌柜生意横跨吴国、大周、勐国三国,说是富可敌国可能夸张了些,但看着孟公子通身气派,比之王公贵族都有余的。
与他家世子站在一起,竟有日月争辉之光彩。
裴子观朝孟无涯点了点头:“请问孟掌柜,可有玉兔雕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