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完这些,就该量量闪电的头围、颈围和耳朵大小了,大致有数后,她神情专注地织起了帽子。
她织东西的速度慢,再抬头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多,手里的帽子只是刚刚起了个头。
她拿起手机,给手里织着的帽子拍了一张照,发给江大王。
谢与月:[给我家狗狗织帽子]
谢与月:[等你杀青回来了,我也给你量身搞一顶,要什么色儿的尽管说]
江大王:[谢主隆恩!]
江大王:[你家狗窝有多的名额吗,这里有只大概280个月的]
谢与月:[玩儿去吧你]
她放下手机,客厅空荡荡的。
闻叙上午十点多就出门了,什么客户要见这么久?
有猫腻!
指不定这是个抓住他把柄的机会,她兴致勃勃地点开他的聊天框,发起消息。
谢与月:[您今晚住外头那边?]
他消息回得出乎意料得快。
闻叙:[外头没家。我睡大街?]
闻叙:[事情刚忙完。你先睡,大门别反锁,我待会回去。]
把门反锁?
多亏了他提醒,谢与月跃跃欲试,最终还是被良心唤醒,控制住了手。
她收好毛线,打着哈欠去洗澡。哪想到洗完就精神了,半点困意也没有。
而且,好像有点饿了,但是还能忍。
谢与月忍了快一小时,终于忍不住下楼,到冰箱前窸窸窣窣翻吃的。
这边夜里僻静,偌大的屋子,除了她,没有任何声音。
不知怎么的,谢与月凭空生出了些自己在做贼的错觉。
冷冻层的小馄饨已经被吃光了,阿姨还没来得及包新的,剩下的都是需要时间处理的食材,她决定用开水闷碗泡面吃算了。
大晚上的,就应该吃不健康的碳水!
她心安理得找好了借口,从碗柜里拿出个碗,刚一转身,余光撞见个灰乎乎的人影站在楼梯边,当场吓得手一松——
“哐当!”
伴随着碗落地碎开的清脆声,她连忙后退半步,心脏扑通扑通的要出来了。
看清了来人,她冲着那头说道:“闻叙你半夜兼职鬼差啊走路一点声音都没有的!”
难得没跟她呛声,他走了过来,蹲下身子收拾碎碗,“别碰,我来。”
谢与月低着头,看他指尖拾起尖利的瓷片,浮起淡青的脉络,指关节处粉得若隐若现的。
这人态度这么好,本来她应该消气的,可刚被吓到而加速的心跳,没来由得更快了。
他将碎瓷用厚纸片包好,放到单独一个袋里,再找来油性笔写上“内有碎瓷片”,这才丢到垃圾桶内。
他做这些时,谢与月没说话,眼睛跟着他打转,他走哪儿,她的视线就跟到哪儿。
很快,她还是经不住开口,“你不是早回来了吗,现在不应该在睡觉?”
“睡不着,下来走走。你饿了?”
“饿了。”她坦诚回答,还强调道,“很饿。”
“想吃什么?”
“烤羊腿肉。”她报菜名时,眼控制不住又偷偷瞄了他的手一眼,“最好是嫩羊羔。”
“挺敢想。建议你现在回去睡觉,找个大草原拌着一块吃。换个,食材要冰箱里有的。”
她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连冰箱都没重新打开看一眼,“我吃面就行。”
一下子就从烤羊腿降级到吃面就行了,半点别的要求都没提。
闻叙干脆自由发挥,从冰箱拿出葱、香菜、紫菜、虾皮,给她做一碗快手的酸汤面。
鸡蛋和青菜都煮熟后,锅里煮起了面条,他拿出两个碗,调起了料底,谢与月凑到一旁看着,“你对我还挺好。”
他回答的语气平静,“我可不想被扣上虐待病号的骂名。”
她心底莫名升起来的一点异样感全给打破了,“指桑骂槐呢?你跟你哥真的,一个春天一个冬天。”
他手一顿,不小心多放了醋。
她立马道:“这碗你的。”
闻叙这下是真无语了,“我哥如沐春风,那你去找他给你做饭?”
“那还是算了吧,你哥做的饭谁敢吃,命都能没半条。”
“其实闻叙,我真想不明白,你又会做饭又能赚钱长得也好,肯定不愁找对象,找谁结婚不好,干嘛答应妈妈跟我结婚?”
“脑子坏了吧。”他答道。
这下轮到谢与月沉默了。
这人挺行,狠起来自己都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