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了半分钟,她停了下来。
根本不行。她放的是剧里的指引音频,语言是英文,听是听得懂,就是还得在脑子里再翻译一遍,大脑忙得很,根本没办法进入那种神秘的随地捡记忆状态。
她琢磨了会,终于想到了一个完美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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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里,闻叙正在看书。他看了眼时间,中午十二点了。
即便烧下去了,依旧是头痛,他揉揉太阳穴,不住地咳嗽几声。这次喉咙发炎症状来得急,嗓子很快便不行了。
他下楼等了会,没看到谢与月,便走到主卧房门前,敲了敲门,斜倚在门框上,等着这扇门自己打开。
可惜,并没有任何回应。
在试了第三次后,他打起了谢与月的电话,铃声响到结束,依旧没有接听,重复拨打依旧如此。
他眉头稍蹙,又咳了两声,唇色比昨天还要再淡一些。
担心她在里面出了什么事,他直接开了门,被藏在房内的诡异动静随即蹿了出来——
音箱冒着人声,说着什么“想像你面前有个山洞”之类的话,而她正安详地坐在桌前,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手臂压着一张画得乱七八糟的纸,纸上还放着他们的婚戒。
她正闭着眼睛,呼吸均匀,明显是睡得正香。
闻叙太阳穴猛地一跳,这下头痛得更厉害了。
看不太懂她在做什么。
算了,先把这个普通话发音非常怪异的音频关掉吧。
他走到还嗡嗡说着话的音响前,把电源拔掉,解放了他的耳朵。再把戒指拿好,免得回头她找不着。
音响一关,没了极为催眠的声音,谢与月突然就醒了。
趴着睡不太舒服,醒来后她伸了个懒腰,余光瞥见闻叙就在一旁,手里正拿着她的宝贝戒指。
她警觉地道:“你怎么又跑我房间里来了?”
“来参观神秘仪式。”他低头,闲闲地抓住她的手,将戒指套回她的无名指,“下次做法换个道具,这戒指找不到第二枚,弄丢了,我心疼。”
“你,心疼?”
“那当然。我勤俭持家。”他说着,视线扫过被她弄乱了许多的主卧。
谢与月瞧着手指上这枚造型简单的戒指,怎么也看不出来这会找不到第二枚同款。
……等等。
她是不是被误会成在干什么奇怪的事情了。
将注意力从戒指上撤回,她神情认真且严肃地解释,“我这不是做法。”
他睨着她,等着她继续往下遍。
“你不懂。作为一个失忆的人,最急切的渴望就是寻找回丢失的记忆,那么在这种情况下,出现病急乱投医、死马当活马医、破釜沉舟、孤注一掷等等的行为,都是非常合理的。我采用的是通过催眠,唤醒潜意识,进行作画的方法……”
就在她进行长篇大论的解释时,他一边听着,一边随手将乱了位置的东西都逐一放回原位。
眼见着她好不容易有点居家感的卧室又要变成样板房了,她也不解释了,连忙摁住他的手,问:“你到底来找我做什么的,有事?”
闻叙停了下来,看到那明月一样熠熠的眼里盛满了肉眼可见的紧张,他压住蓦地涌上的笑意,不住地又咳了一声。
“十二点了。”他挺冷淡地开口。
“可以吃饭了!”乌黑的杏仁眼瞬间圆溜,懒得再管会不会被他误会自己是不是在做法,踩上拖鞋就起身。
她昨晚跟阿姨说了,她今天想吃猪肉白菜炖粉条,阿姨肯定做好了!
惦记着好吃的,她走得快,没发现她走动时带来了一阵风,不小心把放在桌上的纸弄掉了。
闻叙跟在后面,捡起掉地上的纸,上面布满了意义不明的线条,她画线条时应当有些紧张,线条挺多弯折停顿,尖角也多,并不流畅。
他摩挲着纸张,看了好一会,无名的躁意泛起,最终将纸放回桌面,低着头下楼。
餐桌前,谢与月已经拿好了碗筷,就等着走路跟乌龟一样慢吞吞的闻叙了。
见他珊珊来迟,她语气充满期待,向日葵一般盛着阳光地招呼着。
“再慢点菜就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