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了一会,她高速运转的大脑终于想到了借口,“我就是好奇你袋子里的是什么,没好意思问。”
“想看就拆,手机都给你看了,不缺个袋子。”
她其实也没多好奇,就是个借口而已,只是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不拆不行,便拎起那袋子走回餐桌边,这袋子不怎么重。
拆袋子时,她嫌太安静,没话找着话,“我今天去了一家以前很喜欢的店吃面。哦对了,你应该没吃过炸灌肠吧?”
她记得闻叙不爱吃内脏之类的食物,只要见着了肝肾肠啊,都不吃,嫌有股腥味,出去吃饭时也是,但凡菜单里写了“肝肾肠心脏”的,不管是不是真的有,一律不碰。
闻叙舀起最后一颗馄饨,这颗馄饨的皮太滑,顺着勺子边缘就溜了下去,他再次舀起来,幽幽地应道:“你以前给我吃过。”还是硬塞进他嘴里的。
“有吗——”谢与月略一思考,怎么都想不起来这件事。
“忘得还挺干净。”他随手将勺子撂回碗里,“那天王姨请假,我爸妈去泡温泉,你不想泡水,没去。”
他这么一说,谢与月是有些印象了,那时候已经是八月底,闻叙的石膏拆了得有一个月了,她本来是想跟着一块去的,只是那天刚好来月经,泡不成,只能待家里。
她不去,闻叙更不会去,两口子二人世界,他自己一人跟着去凑合,纯粹是当电灯泡嫌亮用的。
那天中午,谢与月突然就很馋那碗打卤面。可是点外卖吧,又没现场那碗热腾的吃起来那么够意思,便打算溜出去打个车去吃,出门时刚巧碰见遛狗回来的闻叙,他也不想点外卖,索性跟着她一起去了。
去到那儿,她照旧点上一叠炸灌肠,当时店里的老板还是大姨,炸出来的哪哪都好,她喜欢和人分享好吃的食物,大力和闻叙推荐了起来。
炸灌肠是京市的地道小吃,只是出于名字的缘故,闻叙从来都没吃过它,他也不爱吃小吃,不知道这其实就是红薯淀粉做的。
谢与月彻底记起来了。
她因为前些天看他不顺眼,想趁机报复回去,没说那到底是什么做的,直接用筷子夹了最小的一块,趁他没留意,飞快塞进了他嘴里。
看着他想吐出去又不好意思浪费食物的样子,她获得了大仇得报的快乐,笑得签子都拿不稳,一边笑着一边说:“你别这幅表情,这就是淀粉而已,一点内脏都没有!真内脏我不会给你吃的。都到嘴里了你就试试吧!”
若不是闻叙提起来,她压根忘了这事了。
光顾着和他说话,差点忘记打开袋子了,她继续道:“那家店老板换成了她儿子,一点都不好吃……你居然买了树根!”
袋子里正整整齐齐地码着好几捆五指毛桃,难怪拆开时还有一股清香。
她连眨了好几下眼,睫毛跟着扑闪好多下,跟只甩羽毛的小鸟一样,扭过来问他,“买来家里的?”
“嗯,这次刚好是去广州出差,顺道让人买了些试试。”
谢与月十分积极地将它们挨个拿出来,放到保鲜袋里,再放到冰箱保鲜层,“你知道怎么煮吗?”
“我不会。”见她表情飞快地滑向失望,又悠悠地接了句,“但我问了人,刚刚已经把方法告诉阿姨了。”
想到明天有汤喝了,她还挺高兴的,等闻叙去洗澡了,就窝在床上织帽子,还时刻注意浴室的动静。
听到他似乎要出来了,她帽子也不织了,赶忙拿出手机,点开某个被她特地利用大数据驯化好的短视频软件。
于是,等闻叙走到床边时,她手机屏幕上正好放着一个擦边男的,暧昧的音乐,半露不露的腹肌,昏暗的灯光,做作极了地随着节拍摸着脖子和胯。
她眼神看似落手机上,但注意力压根没在那上头,反倒琢磨起了点其他的,比如那晚偶然一瞥瞧见的腹肌,手机里这男的压根比不上那样的。这拍视频的长得其实也算还行,但比起闻叙差远了,气质也怪腻味的。
她忽然有点无语了,明明眼前就有个最合自己口味的,她做什么惩罚自己,来看这些压根不喜欢的?
江归夏叮嘱她,为了保证试探计划的准确性,得多观察闻叙反应,尤其特别注意他的表情和说的话。
她抬起头,正想观察闻叙,就听到他说:“你品味还挺一言难尽的……低俗。”
她刷地一下就把视频界面关了退出,嘴上却不肯认输,“那你就高级了?”
他的语气非常理所当然,手里正拿着个刚洗干净的剃须刀,“至少,我从不看色.情擦边。”
“谁说的,你看过。”谢与月一脸正色。
闻叙:“哪有?”
“就在前几天晚上,我俩一起在这看影片的时候,你别不承认,你肯定看到了!”
“那片是你挑的,我充其量是个受害者。”
“反正你就是看过,你也低级。对了,”她望向他,“你今天这件睡衣的版型挺好的。”
“你以前给我买的。”
“果然还是我眼光好吧!我眼光高级。”
“……”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