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内力啊。”,居韧白他一眼:“你不是一直都知道嘛?借你童生玉符一用。”
“作甚?”
“当靶眼呀,我看你这个玉符中间的孔和竹箭差不多大小。”
牛逸心犹豫片刻,从腰间拽下玉符给他,叮嘱道:“你们可得小心些,这玉符坏了不好修的。”
“放心。”,居韧挥手,让他往旁边站远些,自己拿着玉符运起轻功往山林中飞,片刻后出现在可目视极端,一棵阔叶松顶上。
他伸直手臂,以指尖夹住那枚玉符,朝戚云福这边远远吹了声响哨。
戚云福取一支竹箭,凌空而起,将手中猎弓拉至极限,竹箭破空而出,劲气卷着竹箭从那枚玉符孔中呼啸而过。
穿透玉符孔后余劲仍在,居韧一手抓着箭尾,被箭矢上所带的强悍劲气冲得手臂肌肉瞬间鼓起,他绷紧下颚,身体被带出两步后迅速稳住,点着林木枝顶回到戚云福身边。
“蜻蜓你也太厉害了吧,百步穿杨的小神箭手非你莫属了!”,居韧激动得一把抱起戚云福转圈圈。
戚云福有些害羞,嘿嘿笑着。
牛逸心忍住捂眼睛的冲动,朝居韧伸手:“我的玉符呢?”
居韧放下戚云福,把玉符还他。
牛逸心嘀咕道:“你们也该注意些礼数了,已不是儿时那般,岂能再随性而为,想抱就抱的。”
居韧喈了一声:“这有甚么的。”
“牛蛋,你怎么也来山里了?”,戚云福在溪边坐下,伸手去挖酢浆草根部的小萝卜果,挖到一小捧就丢溪水里洗净了吃。
滋味脆脆甜甜的。
“我来拾柴呢。”
牛逸心往居韧旁边一站,盘腿端正坐好,认真与他说道:“我们长大了,再过两年都得说亲相看,如何能和从前那样随意亲近,教旁人见了该说闲话。”
戚云福笑他:“牛蛋和居爷爷愈发像了,说教起来一本正经的。”
牛逸心沉着脸,这下更像了。
戚云福朝居韧努努嘴。
居韧咳嗽一声,应道:“牛蛋说得对,我们以后肯定会注意的。”
牛逸心冷哼一声。
这处酢浆草挖完了,戚云福意犹未尽,她卷起裤腿儿,赤着脚淌过溪流跑到对面挖去。
这处只剩居韧,躺在草地上叼着根草,慢悠悠抖着腿。
牛逸心拍拍他肩,低声问道:“阿韧,你知道少年慕艾是何意思吗?”
居韧笑了下:“知道啊,我还知道姚闻墨对蜻蜓有意呢,你不会真当我憨,甚么都不懂吧?”
“你——?”,牛逸心瞪直眼,觉得不可思议:“我还当你没开窍呢,整日不是斗鸡遛狗,就是下河摸鱼,平时也没见你说谈过附近村里哪位姑娘好瞧的。”
“还有,明明小时候我但凡想和蜻蜓顽,你都护得紧,还总是因此跟我打架。长大了我师兄屡次送蜻蜓礼物,暗表心意,你反倒不着急了,就不怕他把你的小青梅抢走?”
居韧坐起身,看着他严肃道:“蜻蜓是人,不是我的私有物,所以没有谁要抢走谁的说法。”
说罢,他又恢复了吊儿郎当的模样:“我和蜻蜓八岁之前还在一个被窝里睡觉呢,日日都在一处,有些事早就定了,她现在还小,我们顺其自然便是。”
“至于姚闻墨对蜻蜓的心意我不作评,不管如何,他依旧是我真心相待的朋友。”
朋友之间,是该赤诚些的。
牛逸心很认同这点。
湛蓝的天空下偶有鸟雀飞过,微风轻拂草地溪流,绿意盎然。
牛逸心与居韧一般躺下来,悠闲地感受着此刻宁静,他羡慕道:“你跟蜻蜓也太厉害了,浑似书里那些飞檐走壁的大侠,我要是有这功夫,以后远行去参加科考,都不用担心会遇到匪徒了。”
居韧义气道:“这有甚么担心的,我和蜻蜓陪你去不就行了?”
“那我要是考到京城去了呢?”
“不管你考到哪,都陪着你去行了吧。”
牛逸心略有些无语:“我看是你俩想出去玩,顺便陪我科考吧?”
居韧摸摸鼻子:“知道还问。”
“嘿!”,牛逸心抓了一把草扔过去,舒展身体感受着暖融融的日光,他闭起眼睛,拿脚踢踢居韧:“那我们可说好了啊。”
居韧应他:“嗯,说好了。”
下山时,居韧和牛逸心各挑了两捆柴回去,戚云福兜里装着一布兜的小萝卜果走在前面,田垄间弯弯绕绕,早春栽的秧苗已然是青葱翠绿,摇曳生长。
进入五月,日头渐渐燥热,正是水稻结穗的关键时刻,松田施肥和蓄水除草要及时,还得每日巡视,防止蝗虫侵袭和病害黄苗。
此时去漳州的事也有了回信。
姚闻墨太过于给力,不知给姚县令吹了多少孝子风,本还咬牙不松口姚县令,拿犯官家眷不得离开籍地的律令堵他好几日,最后也同意了,只是让戚云福和居韧低调再低调。
最后还把人喊到府上,细细叮嘱了一番。
居韧拍着胸脯与他保证:“我们行事绝对低调的!”
戚云福乖乖点头:“姚叔叔放心,我很靠谱的,路上都听闻墨哥哥的话,绝对不生事。”
姚县令满意地颔首,把心放回肚子,并给他们把路引也办了。
拿到路引,戚云福高兴得蹦起来。
终于可以出去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