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她们夫妻感情并不好?”
“或者霍尔德公爵不是好人?”
“还是别的什么?”
“我们不会在助纣为虐吧?”
“……”
本:“安静。”
塔莎踩着一双不合脚的皮鞋哒哒哒地在地上踩着,而且还有一声更比一声重的趋势。
她抬脚随意地踢了两下,皮鞋落地。
终于没有烦人的声音了。
紧接着,她在书桌前,梳妆台前翻翻找找。
“你为什么要继续查下去?”
“什么?”塔莎一头雾水,正好翻到一本随意摆放在床头的书,于是捡起来翻了翻看。
里面夹着一张泛黄的纸,墨水洇开,字迹不易识别,她皱着眉头眯着眼一点一点看完了。
本站得离她很远:“怀特先生说是神秘杀手……”
“你说的这个啊,”塔莎恍然大悟,“大概是为了真相吧,我不想稀里糊涂地接受虚假的东西。”
“如果神秘杀手改变了作案手法呢?”本的声音有些含糊不清。
“你能不能认真一点。”塔莎两指夹着一张纸片,冲着本挑了挑眉,“我找到了一张情诗,是别人写给霍尔德夫人的。”
“同一个杀手作案总会有手法上的相似。一个聪明的,做事干净利落的人没办法演出这样笨拙的一场戏。”
本听后,不可置否地继续问,“你怎么确定不是霍尔德?”
“霍尔德公爵在上流社会的名声一向都是冷漠冷淡,怎么可能写出这样热情奔放的情诗。更何况,如果夫妻关系这么好,霍尔德夫人就不会……”她没说什么,只是昂头昂脑让他看衣橱的衣服,“我目前还没有看到符合一个丧夫女人该穿的衣服。”
本问:“衣服能代表什么?”
塔莎哼了一声:“衣服对普通人而言可能没办法代表什么,贵族却很重视。不然为什么要在不同的场合搭配不同场合的服装?”
“这里面的门道可大了。”她小跑几步,指尖撩了撩架子上挂着的熨好的礼服,“同样是一件深绿色的丝绒晚礼服,不同店铺购买的,有差距,不同材质的,也有差距。”
她轻轻弹了弹礼服裙下摆的浮毛:“这是在那家叫作波丽缇雅的店铺购入的,耗时耗力,价格昂贵。”
她挪开视线,不去对上本那双狐疑的眼,自己琢磨了一下——这衣服有可能是在霍尔德公爵逝世之前购买的。
可是,习俗规定丈夫逝世后三个月不能参加舞会。怎么会大喇喇地摆出来呢?
“不过这不能当做证据。”塔莎可惜地摇了摇脑袋。
“如果他们只是婚姻不和呢?”
“至少要装一装。反正就三个月而已不是吗?”塔莎耸了耸肩,无所谓地说,“真正美好的婚姻确实不多,可对于贵族来说,婚姻幸福也是一个好的标签。所以每个人都会装。”
“领结?”塔莎指着本手边的黑色领结,问是不是他的。
本否认了。
“上面有烟味。”本凑近嗅了嗅,长期吸食雪茄的人身上那股腥臭的烟草味便飘入鼻尖。
塔莎:“霍尔德公爵不抽烟,看来不是他的。”
说着,她抽空给本递了个赞赏的眼神:“谢天谢地,你终于帮上点忙了。”
尽管搜到了一些东西,但她心里还是突突地慌,这些都不能当作证据指向某一个人。但至少可以指出凶手不是他们现在所说的神秘杀手。
可是如果一直找不到凶手,这单案子就会变成悬案,束之高阁。
“!”脚步声。
塔莎竖起了耳朵,速度很快地抓着本的手臂拉着他一起躲到了房间里的小衣帽间。
“有人进来。”
衣帽间太小了,而她又不敢轻举妄动,只能保持着昂头下巴紧贴本的胸膛的方式踮脚站立。她小声地说话,腹部的起伏似乎就能够传进本的皮肤,与他共振。
本的表情被垂下的刘海遮盖了,但是不用想,也是一派的云淡风轻还添了几分不耐。
“忍着吧。”塔莎也不知道这衣帽间为什么修的这样狭窄,也可能是里面实在挤了太多蓬蓬的裙子。
她无法控制地踮着脚往本的身上扑,最后还是拽着本背后的衣服勉强站立。
门后面有声音在逼近。
一声一声,仿佛要敲动塔莎的心脏。她仰头,在闷热的环境下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才想到什么。
她小时候玩游戏常常喜欢躲在裙摆底下。
“跟我来。”她踮着脚,凑到本的耳边,用气声说话。
两个人需要紧紧相贴才能躲在裙摆底下,一蹲下,门就啪嗒地响起。
尖头鞋哒、哒、哒。
塔莎低头一看,猛地想起落在外面的皮鞋。
视线转向本的胸口处的小口袋,那里塞了一个黑色的领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