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知道没有起好心思,她说不要。
他看过来,瞳仁清亮,问,“你住哪间?”
钟栀了没回答,只眯起眼对他。
漂亮女孩多见,却少有她这样的鲜艳。她是浓颜系,五官立体,鼻尖挺翘,一双媚眼看过来天然带着几分妖艳。
江稹当初就是被这副模样抓得死死的。
他索性把她拉近了,“我一个人一屋。而且我房里可以泡私汤。”
这话深深戳中痛处,钟栀了只差惊声尖叫,“什么,早川希子给你安排了温泉房?!”
她算什么亲友代表?待遇还不如个伴郎。
他带着丝得意,“我让茨野安排的。”
她费力挣脱站起身,“你自己泡去吧。”
江稹紧随,直接闪身挡住了她。借助身高的绝对优势,他几乎把她完全遮掩,掐她的脸,不满道,“钟栀了,我都24了。”
她只嗯了声,“然后呢?”
手被挥开,他也没在意,“是谁白天在那里涕泪横流,说什么‘时间从不是问题’的。”
她反问,“我说的是你么?”
人家结婚,不知道他自作多情个什么劲。
江稹一语道破,“你别真像个傻子。这都多久了。”
沉沉月色下,凉风空荡荡地袭来,沉默蔓延。
她长久未作回应,他俯身刚好把她抱住,“了了,我真的长大了。”
钟栀了并未挣脱,只是对着夜空出神。炽热的温情却让她的心头慢慢舒缓开来,连带着四肢百骸都变得懒散。她叫他,“江稹。”
他应了声。
钟栀了遥遥看向夜空,问,“你说,伯明翰的月亮,会和大阪的一样吗?”
江稹微愣,嘀咕了一句没听懂,然后扶过她的脸,低头吻了上去。
*
婚礼结束的第二天,国内来的那一批宾客多前往难波和心斋桥购物。
新郎茨野忙着送客,早川希子约她去吃饭,期间告诉她,“江稹逛了一圈,都买不到你想要的万宝路。那种樱桃味的爆珠,实在太少见了。酸奶的可以吗?”
她说不用,“算了。没关系。”
反正人生有很多擦肩而过,并不都是遗憾。
已近暮年的老板在屋内屋外不断往返,送来和食早餐。
钟栀了看着墙上挂着的一幅“春花秋月”书法出神,漫不经心问道,“这间旅馆承包下来,需要多少钱?”
她记得早川希子说过,因为老板的孙子出生,他们打算年前盘出店面,前往照顾。
好友没听懂,“什么?”
钟栀了坦白,“我想了想,好像当个民宿老板也不错。”
“我可以帮你去问问。”早川希子只当她突然兴起,问道,“这算是什么新类型的投资吗?请经理是不是还得花钱?我提前声明哦,我可是一窍不通。”
她说没关系,“边做边看吧。也省得我再找房子了。”
早川希子有一瞬间的错愕,而后明白了她的话,“你要定居吗?”
“在考虑。”
“如果房子不拆就好了。那你写的信,夏亭殊一定会收到。”小新娘叹气,说话间,从口袋里拿出了那只爱心,“你丢在了花园里,被我捡到了。”
钟栀了看了一眼就知道是什么了,摇头,“我故意的。”
早川希子递过来的动作停下,手悬在半空。
钟栀了读懂她惊讶的眼神。
但是过去这么久,她早就已经看开这一切,只笑着说,“希子,夏天已经结束了。”
今年的夏天,我们都要开始新的生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