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商应叙却上下打量他一遍,语气平淡地说:“长得瘦巴巴的,像条土狗。看起来还没成年。”
方可颂的暴富梦破碎,心中大受打击,后面一直记得这件事。
言下之意不是他的错,他本来没想要戏弄他的。
还是那么喜欢倒打一耙。
商应叙没再继续这个问题,过了一会儿,他像是漫不经心地问:“除了我,还有我的蠢货表弟。还有谁?”
方可颂支支吾吾。
“别让我再问第二遍。”商应叙的语气骤然冷下来。
方可颂第一次见他这样发飙,一激灵,全招了。
他垂着脑袋瓮声瓮气地说:“谢观。”找补似的:“就你们三个,没有了。”
商应叙露出一个冷笑,脸上的表情看上去甚至有些可怕,他缓缓地说:“真有本事。所以你在找上我的同时,也在勾引他?”
方可颂吓得不敢说话。
商应叙转头朝车那边走去,对司机说:“把他拖上车。”
司机便走上前把方可颂拖了起来,碰到了他身上的伤口,他忍不住小声地“嘶”了一声。
商应叙的脚步一顿,回头看了司机一眼,司机放轻了力道。
司机把方可颂放在了,就去开车了。
方可颂也顾不上自己身上的赃污会把车弄脏了,他一挨上柔软的车座,就扛不住地晕了过去。
商应叙靠在位置上,目视前方,城市斑驳的光影不停从眼前掠过,过了一会儿,他转头往身边看去,方可颂缩在车座上,看起来很小一团,很没安全感。
他忍不住在心里嗤笑,觉得方可颂可怜真是这世界上最可笑的错觉。
“你有心吗?方可颂。”
抵达月野别墅后,商应叙安排了人将方可颂带走,然后让司机将自己重新送回余家的宴会上。
他一重新到场,他的舅妈宋知秋就走了过来,穿着端庄礼服的女人站定在他面前几步远的距离:“小叙,你到哪里去了,怎么这么久?”
商应叙说:“出去见了一个客户。”
“这么着急?”宋知秋得体地微笑着:“今天明瑞给我打电话的时候一直嚷嚷着要去找那个姓方的孩子报仇,当初我要把他们分开是正确的,看看,现在就出了这种事。我听说你好像也曾经跟他有些纠葛,该不会是去找他了吧?”
“怎么会?”商应叙转过头,脸上的表情带着轻蔑:“他并不值得我花那些心思。”
“那就好。”宋知秋谈到方可颂就忍不住嫌恶地皱眉,那个孩子爱说谎还贪财,性子骄纵,她一直不知道周明瑞为什么一直对他死心塌地,只好将周明瑞送出国,强行把他们分开,现在才知道原来是用了些上不了台面的手段:“没想到小小的年纪,心思竟然如此歹毒。我看也没有必要让明瑞去找他,直接找人处理了吧,免得生出后患。”
商应叙颔首,表示舅妈说的对。
“走吧,余董和余夫人方才还问起你呢。”宋知秋忍不住叹了口气:“要不是……小霜就不用多受那几年苦了,真是一个可怜的孩子。”
两人走到人群中心,余董和余夫人正在和周围的宾客介绍余霜,这个他们好不容易认回来的孩子显然是非常受重视的。
商应叙和宋知秋一过来,余董和余夫人就赶紧带着余霜跟他们打招呼:“小叙怎么忽然离席了?”
商应叙用了一个跟刚才一样的理由:“去见了客户。”
“原来是这样啊。”余董爽朗大笑,拍拍这位商界新贵的肩膀,说:“周董,谢神父,你们可有福啦。小叙,明瑞和小观都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孩子啊,现在各个年轻有为,我们这些老家伙都要被他们淘汰咯。”
周围的宾客冲着家谢家来的不在少数,都很给面子地笑起来,奉承地说是啊是啊。
周岳成和谢敬风笑着说:“哪里哪里。”
谢观端着红酒杯,穿着一身白色的西服,眉眼温和俊美,望着人的时候好似在发光,让人不由自主地信服。
“承蒙各位长辈厚爱。”他态度自然地朝众人举杯,然后喝了下去。
放下酒杯的时候,他的目光若有所思地从商应叙身上掠过。
商应叙和他短暂地对视了一秒,不咸不淡地移开了视线。
一片其乐融融。余董高兴,连喝了好几杯酒,喝的脸都红了。余霜动上前一步,作轻柔地拿过酒杯,对他说:“爸爸,喝太多不好。”然后举杯对其他人说:“我父亲的酒我来代他喝吧。”
“好、好。”余董连说了几个好,望着余霜的眼里满是欣慰。
余霜虽然才回来没有多久,但很快就收获了长辈们的青睐,谢母对他喜欢的紧,将他拉到谢观的旁边,说:“哎呀,你们看,小霜和小观看起来是不是很般配?”
两个人一个清贵俊美,一个眉目如画,放在一起确实非常般配。
众人纷纷称是。
“两个孩子年纪也相仿,”谢母越说越激动:“要不然我们就在这里定个亲?”
谢观无奈地笑着说:“妈,你怎么这么突然?有没有问过别人?”
余霜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看起来有些害羞。
“淑棠,你这么快就想把小霜定下啦?”宋知秋说:“我们家明瑞和小霜的年纪也相仿,说不定他们两个也很投契呢,你可不能捷足先登了。”
大厅的挂钟慢慢走到了九点的位置。
商应叙兴致缺缺,他对周父说:“舅舅,我先回去了。”
周岳成说:“嗯?不再玩一会儿了吗?”
“不了。”商应叙点了点表盘:“到我休息的时间了。”
“行。”商应叙不像其他的二代喜欢通宵达旦,他从小的作息就严谨到严苛。周岳成便点了点头:“路上小心。”
商应叙应了一声,和其他长辈都告别之后就离开了。
从大厅走出去的时候,他感到谢观又朝他投来了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