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教室,顾檐声总算能够放开声音,尽情喘气了,但缺氧的不是他,光他喘也没有用啊,胸膛里火辣辣的窒息感依然没有丝毫减弱。
艹,那傻狗跑步的时候都不会呼吸吗?!
顾檐声拖着死狗一样的身体,呼哧呼哧地爬到了操场,一度差点死在路上。
等他累死累活到操场一看,最后一口气也差点气没了。
只见那个大傻子完全跑上头了,套了其他同学一圈又一圈,简直就跟个永动机一样,甚至还越跑越快,一旁拿着计时器的体育老师已经惊呆了!
眼看再这么跑下去,萧驰焕都快要挑战成功吉尼斯世界记录了,顾檐声火冒三丈地冲上去,直接用自己的肉身来了一个胸肌对冲。
萧驰焕眼睁睁看着顾檐声跟个不要命的碰碰车一样撞上来,惯性使他完全来不及刹车,当即跟顾檐声的脑门儿狠狠撞在一起,跟两个光溜溜的保龄球相撞了似的。
只听空气中传来一声清脆的响声,两个人同时捂着脑门儿被远远弹开,脚步不稳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艹!疼死我了!”顾檐声的眼泪瞬间就渗出来了,他现在还在气头上,很快红着眼睛爬起来,猛地扑到萧驰焕的身上,骑跨在男生的身上,双手并用地扒着萧驰焕的嘴巴,目露凶光,就差给他做人工呼吸了,“傻子,快给老子呼吸啊!我快喘不过气了你知道吗?你是不是想让我窒息而亡?”
萧驰焕被晃得一阵晕乎,抬眼却看见顾檐声这个掐人的人反倒一副因为喘不上气而快要厥过去的表情,迟钝的大脑总算转了过来,赶紧张大嘴巴吸了几口气。
渐渐的,顾檐声感觉紧缩已久的肺部终于重新被氧气充盈,刺痛的心脏也像是松开紧箍咒般恢复了正常的跳动频率,虽然还是难受得想死,但好歹不用担心自己会猝死了。
然而,肌肉松懈下来后,顾檐声全身就像被抽干了力气一样,连根手指头都累得抬不起来,眼前一片五彩斑斓的色块,晕得他连萧驰焕的眼睛鼻子都分不清。
他干脆一头栽在萧驰焕的胸肌里,躺尸了。
别说,萧驰焕的肌肉真不错,比他寝室里的床垫躺着还舒服,顾檐声忍不住悄悄趁机掐了两把萧驰焕的胸肌。
萧驰焕胸肌跳动了一下,低头看了一眼,语气犹豫道:“你好像在摸我……”
顾檐声故作惊慌:“啊,不好意思,我还以为是我自己的胸,不小心摸错了。”
萧驰焕脱口道:“啊?你有胸肌吗?这还能摸错啊?”
顾檐声:“……”
顾檐声呵呵一笑,搓了一下自己手指上新长出来的一个倒签。
萧驰焕当即痛得几哇乱叫,飞快滑跪:“对不起我错了!你有,你特别有!不仅有,还贼大!全校第一大!你的胸沟壑深邃,块状分明,勾魂夺魄,弹性十足,细腻绵软,油光水滑,肥而不腻……”
顾檐声越听越不对劲,反应过来后气得把萧驰焕捏成了小鸡嘴:“你他喵这形容的是猪肉吧!”
黑暗的操场,远远望去,两个少年一上一下,身影交叠,热情激烈,你侬我侬。
不是在干架,就是在亲嘴儿!
体育老师为自己的猜想惊了一下,生怕被别的学生看见什么不该看见的东西,赶紧跑上去,硬着头皮说:“两位同学,那什么,你们要不回寝室再继续?这大庭广众的,有点不雅观。”
顾檐声:“……”
萧驰焕:“……”
顾檐声顿时一阵尴尬,连忙从萧驰焕的身上翻了下来。
也不知道那傻子是不是不小心肌肉拉伤了,顾檐声挨地的瞬间,顿时感觉自己如同在刀尖上跳舞的小美人鱼,腿部的每一个神经都像炸开一样传来一串尖锐的疼痛,噼里啪啦地直往他的天灵盖上窜。
顾檐声眼前一黑,就往地上倒了过去。
萧驰焕吓得赶紧把他抱在怀里,哭丧似的:“顾檐声!你不能死啊!你死了我也不活了!”
“……”顾檐声没死也差点被他气死,他一把拉过萧驰焕的衣领,压低嗓音,咬牙切齿道,“你的腿跑废了你知不知道啊?你个傻子!我现在痛得走不了了!你快给我想办法!”
萧驰焕正好一天到晚使不完的牛劲儿,当即毫不犹豫地把顾檐声夹在胳肢窝里,一边跑,一边扭头跟身后目瞪口呆的体育老师道别:“老师,我今天就练到这里了,我还有急事,就先走了!”
体育老师:“……”
等吃瓜群众们急匆匆地赶到时,操场上只剩下一个风中凌乱的体育老师。
吃瓜群众们没吃上一口新鲜热乎的瓜,不免感到有些遗憾:
“萧驰焕偷了个啥跑了?老婆吗?”
“你神经啊,那是顾檐声啊!”
“怎么了?萧驰焕一拳把顾檐声干晕了?”
“卧槽,这是要去埋尸吗?老师,我们要不要报警啊?”
体育老师回过神,扭头骂道:“报个屁的警!给老子滚去跑步,你们今天的训练还没达标呢!”
他回忆着刚才在远处看到的慢两到焦点在一起的热情而激烈的身影,心想,这哪是一拳干晕的!怕不是亲嘴……
不能想了!想不了一点儿!这对他这个奔四老男人来说太禁忌了!
自从萧驰焕在晚自习整了那么一死出,顾檐声说什么也不允许萧驰焕继续出去跑步了。
萧驰焕只好找体育老师赦免了自己今后的训练内容,然后强硬地拒绝了体育老师试图把他送去参加全国长跑竞赛的提议。
体育老师望着他的悲戚目光,仿佛看到了一个从此被埋没世间的体育新星。
萧驰焕:“……”
不是他不想为祖国争光,而是真跑不了啊,他会把顾檐声跑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