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哥很快回了消息,说他可以帮忙问问之前那个律师,有消息的话会及时通知。
鱼忘抬头对吴恙说:“师哥说可以帮忙问问。”
吴恙打字的手停了下来:“这个是要付咨询费的吧?请律师和万一要打官司的话,都要花很多钱。”
她拿出手机准备查询银行卡的余额:“我这些年攒了一些钱,看看有多少。”
鱼忘拉住她的手:“我这几年也存了一些钱,这段时间先用我的,你的钱可以等情况紧急的时候再用。”
“好。”吴恙点点头。
“你明天汇报用的ppt需要我帮忙吗?”鱼忘靠过去看她的电脑屏幕。
“不用。”吴恙倚着他,“我马上就做好了,你专心等消息吧。”
鱼忘整个人歪在她旁边:“估计要明天才会有消息了。”
“那你先去洗澡吧。”吴恙敲着键盘,“之后我再去洗。”
“嗯。”鱼忘嘴上答应着,却继续窝在她边上,“你明天什么时候汇报?”
“上午十点左右,我是第三个,得去早一点候场。”
“那明早我们一起过去吧,你汇报完应该就放假了吧?”
“嗯。”吴恙转头问他,“明早你不多睡会儿?”
鱼忘摇摇头。
“好,那明早我们一起过去。”吴恙无奈地笑着。
晚上睡觉的时候吴恙睡在床上,鱼忘睡在卧室门外,这本来是他们的共识。
可鱼忘抱着被子要出卧室的时候吴恙突然叫住他:“要不你今晚睡进来吧?”
“这样我们可以离得近些。”
鱼忘愣了愣,然后点点头:“好。”
他把床单抱进来铺在床边狭窄的过道上,面对着吴恙躺下。
“晚安。”
“晚安。”
第二天吴恙的汇报结束之后,他们在回去的路上收到了师哥的答复,那位律师给他们推荐了圆周率律所另一位专攻经济合同方面的律师,让他们先去预约做个咨询。
鱼忘去律所的公众号上预约了时间,在1月16号的下午两点。
今年的春节在1月22号,咨询律师之后还有一系列的相关事宜,两人商量之后决定今年都不回鹿休过年了,就留在春明。
吴恙接替放寒假的兼职生继续在便利店工作,鱼忘继续去清吧驻唱。
等下午鱼忘去找吴恙一起去小笼包店吃晚饭的时候,老板像是见到了许久未见的老朋友,感慨道:“你俩可好久没来了。”
“老规矩,还是笼包和蒸饺?”
“嗯。”“对。”他们一起笑着回答。
1月10日这天,是鱼忘的22岁生日。
他们一起去小笼包店吃了面,吴恙给鱼忘唱了第三次《祝寿歌》。
之后吴恙多值了半个夜班,到晚上十一点的时候和鱼忘一起回家。
他们是走回去的,行道树的影子在路灯下摇摇晃晃,枝桠上的积雪有时会突然落下,精准打击某个路人的头顶。
吴恙在不停地往冷空气里哈气,看它们在黄色灯光下短暂闪烁出的光芒。
“你等会儿别缺氧了。”鱼忘提醒她。
“我知道换气。”吴恙猛吸了一口气准备继续哈气。
鱼忘抬起她的下巴突然亲了上去。
两个人唇舌纠缠了许久,吴恙渐渐迷失在颈后他手心的温度里。她感觉自己像是溺水了一样,只能靠着鱼忘渡过来的气来让自己保持一点点的清醒。
鱼忘终于舍得让她浮出水面,细密的吻却从嘴角一直蔓延到她的耳垂。
他在她耳边轻轻地问:“你不是说知道换气了吗?”
吴恙红着脸把头埋到他怀里,闷闷地说:“你这是突然袭击,我都没有准备。”
鱼忘理着她后脑勺刚刚弄乱的头发:“那下次提前通知你,好不好?”
吴恙把头埋得更深了。
“好啦,不逗你了。”鱼忘捧着她的脸让她把头抬起来,“刚才就不怕缺氧头晕了?”
“你还说!?”吴恙气鼓鼓地瞪他。
鱼忘笑着捏了捏她发烫的耳朵,牵住她的手朝前走。
一路上吴恙都兴致勃勃地问鱼忘问题,脸上的红晕不知道是因为刚才的吻还是因为兴奋一直盛放着。
“你为什么叫‘鱼忘’啊?”
“之前我也问过我爸,他说给我取这个名字是希望我能够学会忘记。”
“有些事情,记得才是最痛苦的。”
鱼忘在回忆之后却摇摇头:“可我总觉得,有些事情虽然记得会痛苦,但就是不愿意忘记,忘了可能会更痛苦。”
“他可能只是希望你能把不相关的人和事忘掉,只记得想要记住的,然后过得快乐幸福一些?”吴恙歪着头看他。
“嗯。”鱼忘嘴角噙着笑意,“我想我现在正在朝我的幸福快乐迈进。”
“好,那下一个问题。”吴恙想了想,“你是从几岁开始学钢琴的?”
“四岁。”
“据我爸妈说,我周岁抓阄的时候抓了一把口琴,他们觉得我可能是学音乐的料子,所以就早早地把我送去学钢琴了。”
“那你小时候是不是很讨人喜欢啊?”
“没有,反倒因为小时候特别喜欢哭,所以小朋友们都不太敢和我玩。”
“我好像去抱抱小时候的鱼忘啊,他听起来好像很孤独的样子。”吴恙突然有些悲伤。
鱼忘小时候确实很孤独,因为天生好静和每天放学后都要去练琴,没有熟悉的玩伴和可以说话的人。
“小鱼忘其实也没那么孤独,至少还有钢琴陪他。”鱼忘停下来张开双手,“你要不要抱一抱长大了的鱼忘?”
“他可以帮忙把这个怀抱传达给小时候的鱼忘。”
吴恙紧紧地抱住他:“还要请你帮忙告诉他,练琴不要练得太累了,有时候也可以停下来看看动画片。”
“没关系的,他会好好长大的。”
“嗯。”鱼忘点点头,“我会告诉他的。”
“你偷偷哭了吗?”吴恙轻声问。
“就差一点点。”鱼忘蹭着她的脖子。
一片雪倏地掉落在他们旁边,他们后知后觉地红着眼睛笑了起来。
没被落下的雪砸中,也算是一种幸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