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部市区城市剧院中,上周有一部新剧上演,身负外国名校哲学文学双硕士学位的编剧大名在各社交媒体上被搜索的频率不高,但其过去几本地剧情广受关系□□好者的好评。
城市剧院现在算是市区中的老建筑了,原本是城市便民设施楼的它在约2006年的时候正式被更换作为城市剧院的新地址使用,装修一年半,面积扩大了许多的同时内饰和便民设施都广受新老顾客们的好评。那同样在市区边缘的老剧院在退休后没三个月就临近荒废了,现在只有那些有需要的人会按需获取空间使用权,是免费的。
下午茶时分,这个时间点坐在剧院沙发椅上的大部分是不需要上班的闲人,虚无的□□们照着穿着要求将自己包装起来,或相谈甚欢或孤芳自赏,出没在灯厅里闪烁的每一个角落。
而新剧演出厅内观众含量占去了剧院人数总含量的一半还多。
灯光起伏,演员舞蹈移动,音乐跟随其脚步。戏剧简介表示该剧本核心以家庭伦理与宗教为主题,场景布置预算有限,主要靠演员带动观众的情绪。出场角色总共不出十五位,核心角色五位,人物独白多,总体来说是一出悲剧。
此时为第三幕,出演主角玛莱斯的年轻演员正被她那性格喜怒无常的姐姐带着朗读神的戒律,她们的父母将孩子视为神的使者,小到跌倒大到精神创伤,一切都用神的戒律让她们自我克服并获得成长。
但剧情中,姐姐阿德林暂且不提,作为主角的玛莱斯有智力障碍。
舞台上电子烛光幽暗,影子配合地摇曳,玛莱斯在桌前跪坐,裙摆扫地,抬头跟着阿德林的语句背诵。
“神必爱我们,所以予我们痛苦,磨练我等灵魂。”
玛莱斯的语调呆滞。
“仁慈的主人,你的爱何等平等,你赐予我们的爱可曾也降临过你自己的身?”
阿德林的语调抑扬顿挫,夸张地抬手望着天。
“…你的爱何等地平等。”
玛莱斯继续机械地重复,语气配合动作双双愚钝得可笑,但服装妆容和应该沉重的氛围让好笑程度降为一般。
“玛莱斯,你又记错了,这不是书上的句子,睁开你的眼吧!”阿德林夸张地围绕着玛莱斯走动来到舞台前方面对观众,大摊手,演员的裙尾华丽地转了个圈。
“哦,可在我眼里,这份礼物是真正平等的,我的姐姐,我们的主人定是真正仁慈的。”玛莱斯没有去看她姐姐的背影,而是看向天上,语气真挚。
分明是这样的语句,音乐的旋律却急转直下,小提琴的走弦似乎是要撕破些什么似的。
灯光一暗,聚焦于姐姐的身上,这是独白开始的预告。
又是独白。
“嗡嗡——”这是手机的震动。
虽然现在并不是热门时间段,但场内人不算少,有人回头怒视坐在后排的观众,可惜,没有人离席或者接起电话。
“我的妹妹,你才是真正仁慈的,割伤我耳畔的低语在你耳里温暖如甘甜的蜜,刺伤我心的余光在你眼里如解渴的露。你与我恐怕终生都无法互相理解,这是你的命,是你的福,也是我的命,我的恨。”
阿德林以优雅的姿态跪倒在地,语句悠扬,一只手抬起似乎想抓住什么,却又像是想撕碎眼前之物一般瞬间紧握,音乐也配合地带来一个转折。
“格雷伊私自离开了,独自。”后排观众中的一位,耳机里传来了来电者的声音,不合时宜的来电者声音有些冷漠。
“我的姐姐,只有我的姐姐能真正地看着我,理解我,她才是我的家人,真正的,唯一的。”
阿德林的手往舞台左侧一划,灯光却没有移动,舞台左侧另一位演员矗立在那里,没有她的台词。
“你不在公司。”来电者用陈述句提问。
“而我的妹妹,你当质疑我的话,如同我质疑那位我们的主。”
阿德林的语气带着阴郁的愤怒,说完这句台词她站了起来,聚光灯退去,玛莱斯困惑地看向自己低头不语的姐姐。
“西弗尔特呢?”接电话的人没有表情波动,开口问道,不知是否是有意为之的,她的声音被转折的音乐盖过去不少。
“带回来了,生命力衰竭但回收时还有体征,维修部门正在处理。”来电者说,接电话的人微微叹了口气,微笑一成不变。
剧情切换到第四幕。
舞台上,站在布景后方的两位演员的影子被灯光打在纸窗上,这是两姐妹的父母。
“神的孩子不可如此愚钝,她生了病,我们要寻求治愈。”
“神的孩子当如阿德林那样聪慧,玛莱斯生了病。”
二人在窗后窃窃私语,饰演阿德林站在窗旁,将那些句子一一听了。
“我们当寻找灵露,可那天上的城我们如何去?”
“我们当去寻布道者的垂怜,可那街上行人当如何看待我们?”
“那三条街外有医者,拿冰做的刀,能点醒人的魂。”
“我们当盖起布,趁太阳没有升起,带着她前去。”
二人窃窃私语间,饰演阿德林的演员惊慌失措,最后她走向玛莱斯的房间。
“肾脏状况如何?”接电话的人问。
“有部分破裂,可以修,但第三次移植就是最后一次了。”来电者声音冷淡。
玛莱斯雀跃着打开门,阿德林身型沉重。
“今晚,我要与你共享一个秘密,如共享这份夜色一般。”阿德林郑重地说,声音低沉了许多。
“如夜色一般的秘密?”玛莱斯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