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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番外一、热烈(2)[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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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姜爸爸辛苦了,给你花花。”姬发把这张照片发给尽职尽责的好爸爸。

“好爸爸”姜文焕看了那张照片好一会儿,憋出一句:“小诵问你什么时候回来。”

姬发“嘁”了一声:“这不肖子巴不得我多在外头待着,好能少管他几天。姜董你行不行啊,想我了就说想我了,甭拿青春期臭小鬼当幌子。”

姜文焕从善如流道:“我想你了,什么时候回来?”

“……”姬发被直球打得脸红透,他哼哼道,“过两天吧……哎,小鬼伤得厉害吗?”

这人真是……对他说两句好听的,他又接不住。

“不重,医生开了药,我让悠悠监督他按时用上。”

“这小鬼,倒会听妹妹的话。”

两人又笑。

姬发忽又想起件事:“咱俩打的那次篮球赛,我不是膝盖破了点皮嘛……”

“那叫破了点皮?”姜文焕不满地反驳。

“咳,”姬发摸摸鼻子,“这不重要。后来我回更衣室拿东西,你猜怎么着?有人往我柜子里塞了瓶伤药。”

姜文焕捻了捻手指,没说话。

也许是视频像素太糊的缘故,姬发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劲,接着说下去:“估计是哪个好心人放的吧,我哥非说是哪个‘倾慕者’,他也真会脑补的……”他如今能够很自然地提起伯邑考的事,而不会再引发心因性心绞痛,这是好事。

“然后?”

“然后就没然后了,那药挺好用的,我哥让我用完了收好,他说我一天到晚活蹦乱跳的,指不定哪天就又用得上了。”

姜文焕心想,有朝一日,他若能在九泉之下碰见伯邑考,一定要跟他认真聊聊。

“我还想办法打听过送药的是谁,也没打听出什么线索……哎,你有什么头绪吗?”

姜文焕作势思考了一会儿,回答道:“好像没有。”

姬发不无遗憾:“唉,连声谢谢也没跟人讲过。”

姜文焕一手托腮:“那你在心里多说几遍,他会听到的。”

那时他尚不知晓,年长他们近十岁的伯邑考早已看透这位匿名“好心人”的身份,甚至看透了他的所思所想,他更无法听见姬发在心里对他说的谢谢。他只能从来到东鲁的一批学弟学妹们口中得知,姬发毕业后先回到岐山,不过一年光景,姬发又离家前往朝歌,正式投入殷寿麾下。

姬发绝对在去留问题上摇摆过,他禁不住猜测,殷寿私下里是如何游说他的,竟连伯邑考都留不下自己的弟弟。

在东鲁愈久,他了解殷商和东鲁之间的盘根错节愈深。姑姑与殷寿的离婚与死亡风波在前,致使父亲很不喜欢这位前姑父,连带着也不喜欢殷商。父亲似乎隐隐担忧着什么,交给他越来越多的要务,他不负众望,完成得滴水不漏。在自家的产业里,他当然升迁迅速,不过半年,曾经的上司曹宗就该叫他“姜总”了。

父亲对他说:“记住,从今往后,殷商就是我们最大的敌人,尤其是殷寿,你要格外小心他。”

姜文焕点头:“我记住了。”

后来,姜文焕听说,姬发在为殷商追一笔单子。姜文焕想,一笔单子,就算成了,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呢?

他犹豫了一根烟的时间。

他思虑再三:他羽翼渐丰,也许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出手。

他还是决定,利用自己的职权、偷偷去帮姬发——相当于,帮了殷寿。

他刚进入管理层不久,虽然已有了自己的人手,根系却不够深,更无法绕过高层的眼线。

父亲很快知道了这件事。

父亲非常生气,严厉地责骂了他,又收紧公司制度、加强了对他的管束。他被勒令搬回姜家大宅,失去了与外界接触的机会。

又过半年,他再也没空去管别人——母亲病重住院,病危下了四次。转眼就要入冬,医生说,就看她能不能熬过这个冬天。

一整个冬天,他都蹲在病房里,祈求能用自己的全部换来一个奇迹。他坚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如果金石不开,那就是还不够精诚。

东地破天荒连下四天雪,气象局发了红色预警。母亲合上眼时,雪停了。

她的手向来是很冷的,哪怕姜文焕搓热掌心去焐,也总是焐不暖。他从小脾气就倔,晚上妈妈给他盖被子,他偏要把妈妈的手揣进怀里。那时妈妈的手没有这么多黄褐色的斑点,血管也不像树根一样虬结在手背,小孩体温高,焐上一时半会儿,总能焐得温热。这天他还像小时候那样给母亲焐手,母亲的手却越发地凉。

他没成家,母亲是遗憾的,但她不说。她只留下一句话。

“妈对不起你。孩子,好好的。”

他说:“妈,是我对不起你。”

妈妈想摸摸他的脸,不回家的四年里,他长成了野地里一棵餐风饮露的树,变得让她有些不敢认。他弯下腰,把脸凑到母亲手边,母亲的手指动了动,指节刮过他的眉毛,像羊水流过那么痒。

她心满意足地睡去了。

原来有这么多的事,哪怕精诚所至,依然不可挽回。就好比,即使母亲病危,还是唤不来忙碌的父亲。

父亲在干什么呢?在接受采访、在视察工厂和码头、在签一份份价值百万、千万的合同,他可以在东地的任何角落,唯独不会在母亲的病房。

姜文焕恶毒地想,要是他找个记者,以东鲁接班人的身份控诉姜董的冷心冷情,父亲有没有可能因为股价的波动来看看母亲?哪怕他只图个夫妻情深的名声呢?

他以为父亲甚至不会操心母亲的后事,但父亲来了,讣闻是他亲自写、亲自发的,灵堂他也守了,从追悼会到出殡,一应事由是他亲自包办,很妥当。

守灵是他与父亲一起,父亲毕竟年迈,姜文焕到底没学到他的无情,哪怕守灵的不是父亲,而是素不相识的、头发花白的老人,他也不能心安理得让人家一晚上不睡。

母亲灵位在前,他发誓,他原本不想吵架的。

他只是随口提了一句:“妈走前,一直念叨你。”

父亲说:“念叨就念叨吧。”

他的脑子“嗡”的炸开。

快三十年了,父亲的眼里心里,到底有没有过这个家?

这个问题会冒出头,本身就说明了很多问题。

他控制不住吼出声。

等到发泄出一腔恶气、理智稍稍回笼时,父亲直起身,对他说:“我快要去陪你妈了,我得告诉你一些事。”

殷商和东鲁的交易与宿怨,殷寿的野心,姑姑的死;东鲁内部的奸细,父亲安插在殷商内部的眼线。

父亲说:“哪天东鲁出了事,你去章丘港区,找到咱家‘鲁宁’号货船,船号编码是你的生日。该有的东西船上都有,你可以直接乘船离开。”

灵前的烛火微微摆动。

姜文焕反问:“难道我们斗不过殷商吗?”

父亲说:“对。”

姜文焕抓起纸钱,撒在火盆里,火苗倏地拔高几寸。

“我不信。”他掷地有声。

第二天摔丧驾灵,他嗓子哑了,又肿又痛。

都怪他爸。

母亲走后,父亲偶染风寒,到入春都没好全,东鲁内部分出几股派系,姜文焕年纪轻、压不住人,只能笼络一方、敲打一方,勉强维持住了局势。殷商那边,随着帝乙病重,气氛也变得诡异起来。听说帝乙钦定的继承人殷启近日有些疯疯癫癫的,殷家怕权柄交接一事有变,联手把殷寿支去了冀州谈收购。

殷寿这次没有隐匿自己的实力,冀州的收购进展很顺利,姬发出了不少力,一跃成为他身边红人。他们带着收购合同赶回朝歌时,帝乙还特地设宴迎接,就连这种场合,殷寿都带了姬发前往。

就在这一晚,帝乙饮酒过量,突发疾病离世。与此同时,原本要接任殷商董事长的殷启酒后驾车,与一辆大货车迎面相撞,整辆车都被碾成铁片。

殷寿顺理成章接手殷商,风头无两。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姬发会大展拳脚的时候,他却突然离开了殷商。有消息说,他是负伤逃走的。

姜文焕在殷商有一位秘密线人,是他的一个学弟,学弟出身贫苦,姜文焕资助了他四年的学费,给他在朝歌置办了院子,让他可以接父母到朝歌养老。在姜文焕被其父姜桓楚严加管束的日子里,他是唯一没有被父亲斩断的风筝。

他携来了姬发的嘱托。

“转告那位好心人,殷寿手里沾着人命,恐怕会大开杀戒,万望小心。”

线人告诉他,这句话写在纸条上,用弹弓打进了他们住的院子。打开时,纸条上沾着的血还没干透。

但还是太晚了。

他尚未来得及传讯给父亲,就被绑到一个暗无天日的阴暗地。殴打、羞辱、谩骂,有人用鞋尖踹他的胸口,脚踩住他的脖子。他听见电话里像模像样的勒索,他想传递一些讯息,但他的嘴被塞得严严实实,发不出声。

经受电椅的酷刑后,他的意识里朦胧残留着父亲微微佝偻的身影,还有,握在自己手里的刀。

“你要……活下去。”

这父爱如山的结局太过无趣,殷寿不喜欢。但姜桓楚留下的这个儿子非常听话,而且不算太蠢,做白手套不错,勉强令他满意。

从父亲出殡后,姜文焕的时间再一次流动。

他看着殷寿在他父亲一手建立的东鲁中胡作非为,他冷眼看着。别人眼里的他是一条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狗,一条效忠杀父仇人、忤逆不孝的畜生,他都知道。

但他们不知道,他要活下去。哪怕做一条狗。

这是他为殷寿周转非法货品的第七个月。西岐的谁死了、谁接掌了西岐,他已不甚在意。

又过半载,姬发数次被人发现自残行为,消息不胫而走,经由同院的学弟学妹们送到他的耳朵里。听说最严重的一次,救护车半夜三点赶到西岐大厦——在服用过量的药物后,姬发把自己锁在了办公室。

姜文焕的杯子摔碎在地上,他没有叫保洁,自己蹲下来,一点点捡拾起地上无用的碎片。

手指一痛,一道血痕。他看着手里滴落的、殷红的血,笑出了声。

将要冲破胸膛的激烈情绪,是嘲讽吗?

收拾干净碎片,他回过味来。

那是愤怒。

他在愤怒。

很多年以后,他们待在西边的家里打盹。孩子们上周末补习班,大人们玩你问我答解闷儿。

姬发问姜文焕,胳膊上的划痕怎么来的,姜文焕如实回答:“给家里人收尸的时候划的,比抽烟有用,解压。”

按规则,轮到他提问。姜文焕问他:“是什么让你停止尝试自杀的?”

“我没想自杀。”

“救护车大半夜接你度假?”

“我说真的,我没想自杀。”停顿一下,姬发强调,“我不可能让父亲失去最后一个孩子,也不可能让两个孩子失去他们的爸爸。”

“那,药物过量……怎么回事?”

“你这是第二个问题。”姬发不满道,“我从黑市上搞到一种药,据说吃了以后,真的可以做到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我太着急了,服用的剂量太大。”

姜文焕还有问题,姬发抢在他张嘴前问他:“你最不甘心的事是什么?”

“篮球赛,”姜文焕回答,“和你对阵的那场。”

姬发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那场险胜的比赛按下了他所有不甘心的开关。他不甘心因为一时疏漏输掉比分,不甘心连一瓶药都送不出手,不甘心……比赛中针锋相对的两个人,最终沦落得连点头之交都算不上。

姜文焕说:“最后一个问题。”

姬发洗耳恭听。

“我让你失望过吗?”他问,“你后悔过和我……吗?”

姬发朝他招了招手。

他坐近了。

姬发捧住他的脸,他的唇齿被温热绵软的触感占据得满满当当。

“我没有后悔过,但不能说没有失望过,”姬发的呼吸洒在他的唇上,“毕业聚会上,我想找你碰一杯,但你不在。”

“下不为例。”姜文焕与姬发鼻尖相抵,“我保证。”

“我拉你上贼船的时候,还写了封信给你。”姬发忽然说,“虽然目的不纯,但也是很用心写的。你看了吗?”

“我看了,我还记得你写的每一个字。”

姬发撇嘴:“骗人。”

“没骗你,那天是个大风天,浪很大。我去给殷寿交易一批货,你的信就来了,开头是‘姜文焕,你好,你我学校一别,光阴十载。白云苍狗,沧海桑田’……”

姬发扑过去捂住他的嘴。

“唔唔!”

“不许念!听到没有!不许念!”

“你敢写,不敢听我念吗……哎哟!别打别打,你听我讲,我收到信的那天……”

收到信的那天,他站在码头边。海风猎猎地吹,吹得胸腔也干涸。

跟了他小一年的彭祖寿来到他身边,假装与他核对货品数量,悄声道:“西岐的人找过来,说他们新上任的姬总想要见您。这是他写给您的信。”

这是他不再打探那人消息的第七个月。

姜文焕拆开信,一行一行读下去。

“写了什么?”彭祖寿问。

姜文焕伸手,彭祖寿摸出打火机给他,看他点燃这封信,灰烬飞散在空中,被海浪卷入怀抱。他在彻骨的绝望中磋磨太久,久到磨砺出前所未有的、锐不可当的勇气。

“光明。”姜文焕眺望海平面,“他是这么说的——为了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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