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夜闻柳见他们没有动,当真是蹲下身,扯着自己面前那人的头发,强迫他抬起头,“我们要关门了,要我亲自送你吗?嗯?”
那人直接一个鲤鱼打挺,身手麻溜的站了起来,嘴里念叨着“不不不”,一个箭步直接冲了出去。
有了一个带头的,后续就容易多了,一个两个三个,按着顺序从地上爬起来,便是想装死的也快速滚蛋了,全然把李虚忘到了脑后。
“你不走吗,李公子?”
李虚见这个瘟神看向自己,之前的蛮横都是因为有那么多跟班,他想着就算对方再怎么厉害,也打不了这么多人。谁知道,一夕之间,他旁边只剩下了两个小厮。
“小店要打烊了,赶紧走。”
“不急着走。”
夜闻柳和容双同时开口,一时间,李虚和他两个小厮尴尬的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行了,这是账单。”容双领着李虚去了前台,把账单交到了他手上,“要是有哪笔账李公子不明白的,尽管问。”
李虚看着账单,越看脸色越差,几乎要滴出墨,他咬牙道,“这么贵!?有没有搞错?!就你们这破店能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他那少爷脾气一下就上来了,账单被捏的皱巴巴的,左手高高抬起,想扇容双巴掌。
只可惜,夜闻柳就站在一旁,李虚那手还在半空呢,已经被夜闻柳抓住胳膊,动弹不得。
“李二公子,我不介意卸您一条胳膊。”夜闻柳道,“我们容大夫的大名,想必您早已听过了。我大可以将你打伤,再由他医治,反复几次后想必你也安分了。至于李府,应该早就习惯你不着家了吧?”
“好好好,今儿是我李某自认倒霉,竟遇上这么家黑店!”李虚甩开夜闻柳的手,“唰”一下拿过账单,气势汹汹走出大门,到了门口还不忘对着里面吐了口口水,“呸!我记住你们了!”
现在,客人才算得上是都走光了,酒馆的一楼空荡荡的。完全无法想到尚在不久前,这里还人满为患,哪有现在这副门可罗雀样?地上尽是刚才打架弄出来的木屑、瓷片、筷子……
夜闻柳看着凌乱的现场发了愁,他找了把椅子坐下,深深叹着气。不一会儿,顾泽与容双也坐到了他旁边。
“你们怎么也过来了?”夜闻柳疑惑道。
“懒得理。”容双来的时候还顺道搬了张桌子,拿着毛笔在纸上写写停停,“反正一时半会儿也开不了门了,就先怎么着吧。”
顾泽“哗啦”一下打开扇子,缓缓摇了起来,摇摇头道,“总归是小孩子啊……就是喜欢喊打喊杀的。结果嘞,收获了满地狼藉啊……”
“顾兄,你这就不对了吧?”夜闻柳将自己脚边的那块碎片捡起来,“明眼人都知道是他们先挑衅的。”
“你以为我小孩说的是你们?”顾泽斜着眼看了夜闻柳一眼。
“在座的除了我跟容双,还有谁没成年?”
“等等等……”顾泽皱皱眉,“你这话什么意思?”
“还能有什么别的意思啊?我,十五。”夜闻柳指了指自己,接着指了指容双,“他十四。”
“倒是没看出来啊……”顾泽嘀咕着,反复打量着夜闻柳,仍有些无法相信眼前的人才十五。
“子川兄为何如此震惊?你不是看出来我们年纪都不大吗?”
“他我倒是能看出来,至于你……”顾泽思索一番,“我第一眼见着你,以为你是十七、十八这样。”
“哈?许是我比同龄人长得高些。”夜闻柳用手肘怼了怼正在写东西的容双,“小少爷,你是不是比我矮半个头?”
“够了。”容双把笔拍在桌上,那张纸则是折了折塞进夜闻柳袖子里,“这张纸,记得送到李府。以及——既然你比我高些,那些窗户便交给你了。”
“啊?”夜闻柳道,“别啊小少爷,这么多窗,我们都多久没擦了,会死人的!”
“你高,我碰不到。”容双连个眼神都没分给他。
“不不不!少爷您一米八,刚才我说的气话,你就把我当个屁放了吧。”
容双不再搭话,自顾自走开。
夜闻柳无奈,朝着顾泽摊开手,“子川兄,你是不是应该帮着我一起,这件事说起来也有你的责任。”
顾泽却是一副没听到的样子,手放在耳后,故意大声说,“啊?你说什么?我没听清!”说罢,他飞速离开了现场。
夜闻柳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如果是先前他不觉有什么,但现在独自一人待在空荡荡的大厅里,倒有些不适应。
“喂,夜闻柳。”
容双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在!”夜闻柳将头向后一仰,看到一个捧着药箱的颠倒的容双。
“你手臂受伤了,我给你包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