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坤袋是不是也得修为够了才能打开啊!
也就是说,何缨今天先是在宗门口测了一个惊天地泣鬼神的变异冰灵根,然后又在入门测试画了张惊天地泣鬼神的请仙符,得到了双倍奖励之后她十分冷酷地拒绝了一众同门的帮助请求,然后一觉睡到大半夜忽然发现特么奖励宝箱她打不开!
何缨用尽了蹲坑的劲也没能打开这个只进不出的乾坤袋,顿时失去了所有力气和手段。
何缨没想过责怪云淮给她一个打不开的乾坤袋,也没想起来责怪无影无踪的何谏云。她只是万分懊恼,恨不得把刚才呼呼大睡的自己拍死。
怎么就这么心大?
睡觉的时候没什么感觉,现在清醒了,饥饿感也随之出现。
何缨随何谏云出门本就匆匆忙忙,根本什么吃的都没带,随身的行李更是没有,两个人都只是不抱期望地来试一下,也没想到真进来了。
她捂着小腹环视四周,周围是一片草地,森林里漆黑一片,何缨不是很敢靠近。
何缨走到湖边,忽然看到了插在一旁的那柄石剑。
这石剑看起来有些年头,伸手摸了摸那石剑凹凸不平的表面。随着她的动作,石剑竟然散发出了一阵微光,好似有了活气,不苟言笑地杵在一旁。
她摸了摸剑身,轻声轻气地喊:“剑兄。”
剑兄岿然不动,一言不发。
何缨也没想要什么回答,她只是一向偏爱这些非人之物罢了。
视线越过剑兄,便看到了湖泊。白天碧波荡漾的湖水此刻沉静了下来,凝结成了冰。一朵朵浅蓝色的莲花在月下绽放。
这是什么东西?连湖都被冻上了?
何缨伸手碰了碰那莲花。
下一秒,她的眼前就凝结了。
寒冰自手指接触的地方开始,一直蔓延到全身。
劈里啪啦,何缨冻成了一只大冰棍,硬邦邦砸在了湖边。
何缨:“……”
你们这是什么宗门啊!你们这宗门害人不浅啊!这种杀伤力极强的莲花就这么随便种在路边吗!难道七十七个剑修就是被这玩意活活冻死的吗!
何缨在冰里挣扎了一会,就放弃了。这玩意根本就不是她能随便打开的。
难道修仙之旅就这么结束了?
……也好。
她就是个普通人,还是个消极得很彻底的普通人。没有朋友,恐惧社交,焦虑失眠,出个门都要做半天心理建设,更没法为社会做任何贡献。
难道换一个世界她就能强大起来改变一切了吗?并不能。有人在的地方就是江湖,有人在的地方就需要社交。
身居高位就会居安思危,深陷泥沼就会竭力挣扎。无论在什么地方,受到什么样的待遇,何缨都不会幸福。
因为她没有感到幸福的能力。每当幸福来临时,她第一个念头总会是幸福背后潜在的阴暗。
冰越来越冷,何缨心绪低沉,却感觉浑身冷得发热,终于是昏了过去。
一切都已经沉寂。小社恐的异界之旅,就要到此结束了。没有踏上修仙之巅,没有交到好朋友,甚至这个故事还不到两万字就要面临完结,着实是有些可怜。
然而就在此时,石剑又一次发出微光。
男人把玩着手里的红绸,出现在了剑旁。
一双赤色眼眸淡漠地扫视周围,湖面上,几朵千年雪莲妖冶绽放。他低头一看,一个大冰棍就趟在他脚边,忍不住发出一声冷笑。
原本还想着上哪去找这个练气期,却没想到,她自己送上门来了。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白天被何缨绑了蝴蝶结的绯明。
绯明俯下身,用手指戳了戳大冰棍。
“大冰棍”何缨一动不动。
他踢了冰棍一脚,冰棍滴溜溜地在地上打了个转。
绯明难以置信的抖开袖袍,看向自己的手腕。
白皙的手腕上,一条几近透明的红线显出形状。它一路延伸,一路伸展,然后……
缠上了何缨的手腕。
绯明再一次沉默。
到底是谁给了这个练气期胆子,随意碰触千年雪莲的?
区区一个练气期,凭什么成为他的情劫?
何缨一动不动,任凭绯明怎么戳一戳,都没有反应。
绯明右手一抬,这具冰雕便翻转了过来,在月色之下露出了少女明媚的面容。
他并不打算帮忙,只是将手隔着冰,放在了何缨的侧脸上。
什么都不用做,只要就这么看着,待到雪莲的寒气将她彻底浸透,她就会立刻死亡。
几千年没杀人,绯明本来还有些不习惯,这下问题倒是迎刃而解了。
绯明在何缨身边靠着石剑坐下,看着冰霜一点点爬上何缨的眉头。她的嘴唇也从一开始的红润变得发紫。
只要何缨死了,灵魂便会回到黄泉路重新走一遭,他的情劫也会随之消失。这场情劫从二十年前就被司命紧锣密鼓地宣告,最后却落得了一个虎头蛇尾的下场。
果然无趣。
“去。”绯明松开了手,红色的绸缎便飞向了何缨,它神奇的穿透了厚厚的冰,有条不紊地缠在了何缨的脖颈上,变成了一只红色的蝴蝶结。
九尾天狐就是这么记仇。哪怕敌人已经要死了,也得先报仇。
哼,敢给他系那么丑的东西,这就是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