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暮秋大脑意识有些混沌,他用掌心贴上包厢外走道冰凉墙壁顺着向外走去,最终强撑着到达顶层的露天台。
夜风顺着拂过燥热面颊,连同发丝一并被吹动。唐暮秋站在露台的玻璃围栏处,双臂支撑躯体,眯起眼望向台下闪烁的彩灯。
灯光闪烁间,唐暮秋朦朦胧胧地想:好亮。和祁则安手中捏着的挂坠一样亮。
餐厅里面的吊灯是白水晶吗?不然为什么能让祁则安手掌心中的挂坠亮成那样呢。
唐暮秋轻轻用脸颊贴上自己的小臂皮肤驱散热意,后脖颈处腺体的热意源源不断流向四躯百骸。他无意识地抬起手臂,用掌心扣住后颈腺体皮肤。
先前支撑身躯的手臂突然抽离,重心不稳,失重感骤然袭来,唐暮秋闷哼一声便要滑倒。
在即将与地面相撞的刹那间,腰腹被人拦腰搂起,对方只轻轻一勾,唐暮秋便落到那人怀中。
唐暮秋与来者贴得极近,能够嗅到混合着石榴香气的淡烟草味,彼此之间心跳声冲破耳膜,谁都没有先开口说话。
片刻后,唐暮秋先行开嗓,声线冰冷,话语稍显粘连黏意:“……祁则安。”
腰腹上的手臂被收紧些许,皮肤被揽得有些钝痛。唐暮秋的呼吸加重一些。
“为什么现在又突然出现在我身边。”祁则安嗓音低沉沙哑。
祁则安的话语沉沉沾染狠戾,贴近耳侧的字音热气让身躯更加燥热。大脑似乎无法继续思考,喘息之间都是灼意。
唐暮秋的唇瓣分分合合有些嗫嚅,字音刚冒头的刹那,便听祁则安继续道。
“你以为我会原谅你吗?”
一刹那,心脏钝痛。浑身血液宛若凝固一般,唐暮秋将唇瓣紧抿。
唐暮秋低低垂着头不肯抬,片刻后才从喉中哼出一声:“……对不……”
祁则安闻言松开唐暮秋的腰,他步伐后退,与唐暮秋的身躯拉开距离,深棕色的眼眸如寒潭般暗沉,开口时字音隐隐带着压迫感。
“谁要听你的‘对不起’?你以为说两句对不起,我就能什么事都不在意,然后大大方方地当做没发生过,还让你随意靠近我吗?”
唐暮秋的唇瓣微微颤抖,他闷着声,半晌没有回答。
祁则安瞥见唐暮秋沉默的模样,他浓眉下压,三两步上前将唐暮秋一把将人推在墙上,他掌心紧紧贴着唐暮秋的胸膛。
祁则安垂下身,唇瓣几乎贴在唐暮秋耳侧,他话语内夹杂着几分恨意警告:“你别太过分了,唐暮秋。”
话语中这股浓烈恨意让唐暮秋心尖狠狠一颤,他背部被撞向墙壁时痛得闷哼一声。艰难抬眼后,视线中浮现出祁则安那双含着些许不悦的眼眸,在那些许的不悦之下,似乎还隐藏着其他不断涌动的情绪。
大脑昏沉,视线变得模糊不清,一时之间唐暮秋分辨不出那究竟是什么感情。
只是,似乎能感觉到一些淡薄的、如同轻纱一样的痛苦。
酒意醉人,在醉意消退些许后,接踵而至袭来的便是沉沉睡意。唐暮秋的视线开始朦胧不清,上下眼皮似乎在打架,不过数秒便匆匆合起。
在唐暮秋脑中意识消散的前一秒,他迟钝的思绪缓慢转动,他想,如果就这样倒在祁则安怀里,祁则安应该会更讨厌自己了。
黑暗逐渐将清明意识取代,身体不知被谁动作温柔地抱起。温柔怀抱传来的阵阵暖意将先前身躯中的冰凉瞬间化开,唐暮秋双目紧闭,将脸颊埋在祁则安胸膛处。
祁则安单手将唐暮秋抱起,他垂下眼眸,目光扫过怀中人因醉意泛红的耳根。他轻轻用手臂掂了下唐暮秋,冷峻面容之上浓眉拧起。
“……唉。”祁则安低声轻叹:“……怎么瘦成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