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隧洞的一刹那,从暮感觉到一双手抓住了她的手腕,然后就眼前一黑,失去意识昏了过去。
“四月初,枝头桃花笑;未亡人,魂魄飘啊飘……
长桥崤山,洞口水南,门前秋千晃。
玲珑骰子摇呀摇,卿卿佳人在何方?”
轻缓抒情的歌谣声萦绕在从暮的耳旁,婉转动听的女声为歌谣添了几分柔情。
从暮缓缓睁眼,发现自己躺在了一片柔软的草地上,眼前的景色也不在是那间狭小黑暗的墓室:
小桥流水,玫粉色的槐花散发出浓郁的香气。巍巍青山前,背对着从暮的女人梳着妇人发髻,背影纤细苗条,身姿优雅,她正轻吟低唱着歌谣的最后一句:“卿卿佳人在何方……”
伴随着歌谣声音,女人缓缓转身,朝着从暮的方向看来,从暮好奇地盯着唱歌谣的女人,十分想知道唱出来这样动听曲调的歌者是什么样子的。
还没等她走近那个女人,挽着妇人发髻的女人就消失在从暮的眼前。从暮面前的青山流水不改,槐花却纷纷凋零坠落。
从暮心中一凉,才注意到站在小桥流水前的那个女人脚下少了一样东西——影子。
悠扬动听的歌谣节奏变得嘈杂起来,声音嘲哳嘶哑,像是夜晚中走了音的琵琶发出的声音。大片浓密的乌云遮住阳光,
一张惨白的披散着头发的女人脸突然凑前,她几乎已经扒到了从暮的身前,沾着血迹的脸紧贴着从暮,冰冷得瘆人的双手轻柔地抚摸着从暮的脸,风扬起来她凌乱的长发,露出了她猩红、流着血泪的面容:
“张郎……张郎?”声音一声比一声急促,一声比一声尖锐,从暮的耳朵再次遭受酷刑。
“你认错人了,我不是……”
女人的尖笑声戛然而止,脖颈以一种诡异的方法向下弯曲,一寸一寸地扫过从暮的皮肤:“你说你不是?”
糟糕!从暮注意到对方的变化,使出浑身立力量想要从女人的手中逃脱,但是怎么都无法撼动女人如铁钳一般的双手。
女人歇斯底里地重复着一句话:“你说你不是张郎?那你是谁?你骗我……”
“你骗我?你骗我!”光滑圆润的指甲逐渐变得细尖锐利,从暮感觉脸上一痛,红色的血液顺着脸颊滑落,溅落到地上。
这回碰上硬茬子了。从暮忍者疼痛,从包中迅速掏出一道清心符,还没贴到对方身上,从暮就感受到浑身一凉。
瞬间清醒过来。她喘息着抹开眼睛上的水,睁开眼看见站在河边的方枫佑,和他刚刚收起来的蓝色的水属性灵力。
“你醒了?”像是发觉自己的话语过于冷淡,他又急忙为自己找补了几句:“这回可要好好谢谢你师兄我了。”
“要不是我,就凭你现在的修为,可能就被困在魇境中,生生世世挣扎在魇境中了。”
从暮用衣袖抹掉脸上的水:“请不要套近乎,目前你我的师兄妹身份还只是停留在你的口头上而已。更何况你还欠我钱,妄图通过建立师兄妹关系抹掉欠账金额想也不要想。”
从暮从草地上站起身,虽然脸上都被水浸湿,但是身上和衣服上都还算干燥。
虽然方枫佑偶尔给她使小绊子,但是做事还是比较细致放心的。
“这是哪里?”
方枫佑双手一摊:“我和你一起进来的,只不过比你早醒一点而已。”
他指着自己微微泛红的右手手腕:“刚醒来你就用了全身的力气掐我手腕,要不是我醒得早些,着急右手手腕能不能完好地保留在身体上都难说呢。”
从暮看着眼前的熟悉的槐树、小桥流水,青山人家,双眉微蹙,梦中模糊的景境一点点浮现在她脑中,还有……那个没有影子的唱着歌谣的女人。
方枫佑自讨没趣:“怎么了?”
从暮:“长翼和江师兄呢?你看见他们了吗。”
“他们啊?”方枫佑像是才想起来有这么两号人一样,思索了一下后摇摇头:“没见过,一个通道可未必只有一个出口。大概率是走散了吧。”
“那你为什么和我落到了一个地方?”从暮仔细打量着方枫佑的表情。
方枫佑被这个问题一噎,恶声恶气地开口:“你猜我们为什么没分开呢?”
从暮想起来在坠入黑暗的一刹那被握紧的手腕:“是你……”
方枫佑明显不打算回答这个问题,身影迅速地在林间穿梭着:“那边好像有一个人影。”
从暮几步跟上,一个黑漆漆的东西突然向她砸了过来,她下意识闪身躲开。
物体即将落地时候,水蓝色屏障突然展开,接住了那个突然袭来的物体。
远远走出几步的方枫佑停住脚步,操控着灵力将那个暗器一样的物体送到从暮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