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尚书小姐披着斗篷,走在许三前面。
她忽然出声道:“想不到你家公子还挺贴心的嘛。”
许三:“?”
“属下不明白您的意思。”
尚书小姐道:“他还知道拿件斗篷给我啊,这夜里怪冷的。”
“你不知道我这一路过来都被冻成什么样了。”
她搓了搓胳膊。
许三顿时了然,有些尴尬的道:“我想您是误会了,公子为您准备斗篷是让你掩盖行踪之用,担心您夜里出入相府会惹来不必要的闲话,怕我家夫人要是在外听了会不高兴。”
“……”
呸,贴心个鬼,我收回刚刚的话。
尚书小姐嗤笑一声:“想不到你家公子还是个痴情人,他长得可不像老实本分的模样,我同情你家夫人但也……有点羡慕。”
许三轻轻扯了扯唇角。
他想夫人恐怕不会觉得她值得旁人羡慕。
他乘着夜色将尚书小姐送到大门口:“请吧。”
尚书小姐点点头:“替我转告你家公子,不要让我等太久,万一我回家想了想又觉得他长得好看说不准就回心转意了呢。”
许三:“……”
尚书小姐顽皮一笑,披着宽大的斗篷融入了夜色里。
谢长安在原地站了很久,脸上的表情满是不可置信,为什么跟前世完全不一样了?
难道是她原本就误解了他?
一步错步步错才落到后来的下场?
倏然,一个侍女从一旁走过,瞧见了她,惊讶道:“夫人您在这儿啊?”
谢长安缓慢抬头:“何事?”
侍女走上前来道:“夜里风凉,吹久了可是要生病的,您披件衣裳吧。”
说着她将手里的外衫给她披上。
谢长安心头一暖,朝她轻轻点头道:“多谢。”
侍女朝她笑着摇了摇头,有些惶恐。
谢长安披着衣裳:“那我先回去了,过几日你到我院中取衣裳吧,或许我让人送来。”
侍女慌忙摆手:“不必了,一件衣裳而已。”
谢长安心不在焉地走了,
侍女在原地看着她走到看不见了以后才穿过游廊站在了正屋的门,垂着头。
“公子。”
好一会儿,屋里才传来裴寂雪的声音。
“东西送到了?她走了吗?”
侍女道:“奴婢已按照公子的吩咐将衣裳为夫人披上了,夫人已经回了。”
“你做得很好,明日去账房领银子吧,就说是我赏的。”
侍女面上一喜:“是,奴婢多谢公子赏赐!那公子现下可需要奴婢伺候?”
“不必,退下吧。”
“是。”
侍女退下了。
谢长安摸黑回到屋子里重新睡了。
翌日,雪婳看着昨夜被她随手搭在屏风上的外衣,疑惑道:“小姐,这是您的衣裳吗?奴婢怎么从未见过……不应该啊。”
谢长安净了脸道:“一个丫鬟的,你洗干净让人送过去吧。”
雪婳翻看那衣裳,纳闷道:“丫鬟的衣裳?奴婢瞧着不太像啊。”
谢长安看过来:“哪里不像?”
雪婳道:“这料子怎么看也不像是丫鬟穿得起的……如果奴婢看的不错的话,这衣裳应该是那个三月雪的缎料做的吧?”
谢长安颦眉:“什么三月雪?”
她的衣裳首饰那些一应事务都是雪婳打理的,她还真不知道哪些衣服都是什么料子。
雪婳道:“三月雪啊小姐,宫中御赐的缎料,据说十分难得所以才取了个三月雪的名字,不过贵妃娘娘赐得料子有限,送到咱们院子里的那点料子就够打几件肚兜,您之前还说那料子亲肤好穿呢。”
越说越觉得纳闷。
雪婳道:“这料子应当姑爷手里才有,咱们院里的那些还是姑爷让人送过来的呢,怎么可能是丫鬟能穿的。”
谢长安忽然回想起了昨夜的古怪,那丫鬟莫名其妙的搭话,又关心你。
明明之前你从未见过这样一个人。
谢长安将此事告诉了雪婳。
雪婳忍不住笑了:“看来哪里是什么丫鬟怕您冻着,分明是姑爷怕你冻着,这才特意拆人来给你送衣裳。”
谢长安微微皱起眉。
如果这样说的话,那裴寂雪到底是什么时候发现她在的?那昨晚她看到的事到底是真还是假,莫非是裴寂雪联合尚书府演的一出戏给她看?
她越想越觉得怀疑。
且先看着吧,就看裴寂雪会不会违抗圣旨提出拒婚。
现在的局势,就连她都知道提出拒婚绝对是上赶着找死。
上次那事,恐怕宫里那位正愁抓不到丞相的小辫子,如果这时候裴寂雪敢抗旨不尊,那就是把把柄亲手递给别人。
谢长安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有些慵懒地在一旁坐下。
雪婳担忧的道:“怎么了小姐,昨夜没睡好吗?”
当然没睡好!
昨夜目睹了现场,她做了一整夜乱七八糟的梦,如果真是她误会他了,那前世的一切究竟算什么?
罪魁祸首难道是自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