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侪见实在说服不了她,他道:“瑶儿,听话,把玉玺给我。”
裴瑶轻轻一笑:“兄长,别费心了,我是不会把玉玺给你的。”
裴侪脸上尽力维持的温和瞬间就不复存在了。
裴侪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裴瑶风情万种的撩了撩垂落胸前的一缕发,哼笑道:“兄长不会以为本宫费尽心力这些年是为了给别人做嫁衣吧?这玉玺兄长还是让本宫来保存吧。”
裴侪猛地一拍身侧的案几,腾地起身。
“裴瑶!”
裴瑶缓缓抬起眸,娇笑了下。
裴侪道:“收了你这些狐媚功夫,本官可不是崔天临那个昏君!”
裴瑶颦起眉尖,表情似有不满:“本宫以为兄长会喜欢呢,毕竟本宫如今的模样,不是兄长曾经一手教导的吗?”
裴侪额角突突跳动,却又拿她没办法,只得哼了一声,转身离去。
裴瑶缓缓站直了身子,步到窗前抬头望向皎洁的月亮,嘴角勾起一抹浅笑。
“阿寂,姑姑在反抗了,你看到了吗?那你呢。”
……
老皇帝被谋害,阙珏归国之期也被延误,大家似乎都知道不久新帝就会登基,而现有的所有皇子里自然只有太子最有登大位的资格。
然而先帝被谋害前并未立下继位的旨意,其他皇子的簇拥们当然不能答应。
朝臣们借题发挥,崔鸿煊焦头烂额一散朝会便躲去了长宁侯府。
谢昱听到下人通报,道:“太子怎么又来了?”
谢长安却并不意外。
小厮试探道:“那小侯爷……是否要见?”
谢昱很想说‘不见’,但太子毕竟是太子。
他偏头看向谢长安:“既然是来寻小姐的,自然是让小姐决定。”
谢长安挽了挽臂间的绸带,站起身整理了下裙摆道:“二哥,我想出去见他一见。”
谢昱有些忧心的望向她。
谢长安笑意温婉道:“二哥不必忧心,按照如今的局势,长宁侯府终归是无法独善其身的,太子勤奋好学,是明君之相,难道不值得辅佐吗?或许他登基才能创造百姓想要的盛世安平。”
谢昱眉头微皱,附和道:“你说得对,太子与我等一同长大,除了为人倨傲了些,但他是全天下最尊贵的太子,他本该如此。”
“但菀菀,自古牵扯进皇家权位之争的人皆没有什么好下场,这才是父亲不让咱们插手的原因。”
他明知道谢长安说的都是对的,但他心里却有一丝古怪的不想接受。
谢长安垂眸道:“我都明白,所以二哥,我与太子的交易只是我与太子之间的事,与长宁侯府无关,我先去前厅了,否则该在太子面前失仪了。”
谢昱看着她明艳的身影悠悠穿过抄手游廊,紧皱的眉久久没松开来。
他身边随侍的小厮小心问道:“小侯爷这是怎么了?”
谢昱语气无奈:“这争储一事哪里是那么好撇清的。”
小厮道:“那小侯爷方才为何不阻止小姐?”
谢昱转瞬便又释怀了。
他端起一旁已经凉了的茶一饮而尽道:“她想做的事,我与大哥只会千方百计促成,从小到大何曾阻止过,菀菀如今没心没肺的性子大致也是被我与大哥一手宠出来的,所以有什么好阻止的,人性多疑,自古将门有几个能得善终。”
说到后面,他已淡淡笑了。
小厮迟疑道:“可是这……”
这可是拿全族老小的命在做赌注啊,这可不兴玩呐。
谢昱给了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道:“父亲对此事不可能一无所知,他既然没阻止就相当于默许,毕竟除去九殿下,除太子以外的皇子还有谁能力出众能挑起大梁?”
小厮顿时哑口无言,怯懦道:“这奴才可不敢胡说啊……”
谢昱一晒,没再开口。
谢长安迈进门槛时,崔鸿煊便不由站起了身:“你来了。”
时隔几年,谢长安终于又在他身上看到了小时候曾经看到过的模样。
谢长安走到近前,微微拂身:“拜见太……”
崔鸿煊立即伸手,指尖虚扶住她的侧边腕骨,道:“你我如今关系已今非昔比,同为一条船上的人,何须如此多礼。”
谢长安视线扫过他的手,手臂微动远离了他的手,坚持道:“拜见太子,无论你我关系如何,但礼不可废。”
崔鸿煊的眉宇间闪过无奈,老老实实坐了回去,受了她这一礼。
待她行完。
他才道:“这下你可满意了?如今可能坐下来好好说话了?”
谢长安挑了个离他不远不近的椅子,缓缓坐了下来,下人很快端上了新砌的茶和热腾腾的糕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