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巴掌陶然用了十足十的力气,少年清隽脸颊被扇的偏过头,冷白的皮肤瞬间一个鲜红的掌印。
陶然翻出纪斯樾发她的图片和短信截图,眼中冰冷,“这些也是你做的。”
肯定句,不是疑问。
女孩显然已经知道了一切。
这个时候否认没什么意义,谢知遇承认,“是我。”
啪——
第二个耳光落下,陶然手指控不住的颤抖,她冷冷看他,“失忆也是假的?”
“是。”
陶然冷笑,又是一耳光落下,她掌心火燎地疼,“你高烧那晚,发生的事情是真不记得,还是装不记得?”
这次谢知遇却没吭声,陶然拍了拍他红肿脸颊,她眼中厌恶又憎恨,“抱着自己的姐姐亲,谢知遇,你恶不恶心啊?”
谢知遇闻言脸上苍白。
“最后一个问题,喜欢我?”
“喜欢。”少年应得毫不犹豫,漆黑的瞳孔一眨不眨看着她,里面的感情浓重的让人心惊。
陶然闻言僵滞了一瞬,似乎觉得恶心,她冷冷放下手,讽刺:“喜欢上自己的姐姐,谢知遇,你是不是有病!你他妈是个变态吗?”
谢知遇勾了勾血色尽失的唇,“反正也不是亲的,不是吗?”
话落的瞬间,脸颊又挨了两巴掌。
女孩冷漠的声音传来:“从今天开始,我们之间的抚养关系到此结束,这套房子留给你,我会再给你一笔钱,你也可以去法院起诉我,都随你。”
谢知遇脸色随着陶然的话一寸寸苍白,到最后已经血色尽失。
心脏好似被荆棘千万次鞭挞,搅的他心口血肉模糊,疼的他眼前阵阵发黑。
他轻声开口:“姐姐发现我不是想象中的乖顺听话就要丢掉我吗?”
“随你怎么想。”陶然说完不再看他,迈步往外走。
手腕被一只大掌篡住,少年火热的身躯贴了上来,他环着她,嗓音哽咽,求她,“姐姐我知道错了,不要放弃我好不好?你不喜欢我监视你,我以后不会了,我以后也不会再插手姐姐的事情,姐姐,别…别不要我……”
话说到最后,语调已经颤的不成样子。
脖颈传来一阵湿润,少年哭的伤心,陶然眉心蹙的很紧,她心里有些乱,话说的却愈发恶劣,“别再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我觉得恶心。”
她说着挣开他的束缚,就要离开。
谢知遇瞳内阴郁,他低低道:“是不是无论我说什么,姐姐都不会再要我了。”
“是。”
少年低低的声音响起:“好,我以后不会再出现在姐姐面前了。”
陶然抿唇,向外走去。
身后脚步声渐渐远去,阳台推拉门的声音响起,下一秒。
沉闷的重物落地声。
屋内安静的有些诡异了。
陶然缓缓回头,房间已经没了少年身影,纱窗被风吹的扬起。
她腿软的险些站立不稳,踉跄着脚步跑到阳台。
鲜红的血液顺着少年身体流出,他身体呈现一种扭曲的姿态,唇角溢出血渍,他似乎还有些意识,漆黑的眸死死盯着她,唇瓣蠕动,叫她姐姐,说对不起。
陶然手抖的不像话,她看着这一幕,险些晕厥。
从没有像此刻这么清晰的意识到,少年就是疯子!
她为什么…为什么要和疯子一般计较!
她抖着手拨打电话:“喂,是120吗……”
…
谢知遇跳楼的事情瞒不住蒋希,抢救室外,陶然坐在空椅安静等待,蒋希很快赶来。
她是个心软的人,在放下对谢知遇的成见后,就把她当个正常小辈来看,那孩子话少,默默做事,对陶然也是掏心掏肺的好,他身世也可怜,父母那代的恩怨确实不该带到他身上去。
听到谢知遇不小心坠楼的消息,蒋希眼睛都红了,“这好好的怎么就从楼上摔下去了。”
陶然没有说实情,“他衣服落阳台外面,想要去捡,不小心踩空,坠了下去。”
蒋希听了这个解释眼眶愈发红,怒其不争,“一件衣服而已,便是扔了也不可惜,怎么就非要去捡!那可是三楼!”
陶然没有说话,她的腿仍有些软,想到那触目惊心的一幕,她唇瓣抿的泛白。
少年不是个正常人。
他就是个神经病!
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