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小摊贩见她神色有异,在一旁问要她怎么了。
“有点,有点奇怪……”
她勉强扶住摊贩的桌子,忍冬和谢钰的身影渐渐在自己的眼前开始模糊成一片,在忍冬同谢钰行礼后,终于是扛不住倒了过去。
“姑娘——!!!”
沈香龄眼前一黑,在最后的时刻只听到忍冬带着些怒气与担忧的声音响起。
王尧晟转身随手拿起一块绢花,比不出花色,就听到身后传来忍冬的大喊。他回头一看,沈香龄已倒在地上,忍冬冲了过去。
见状他面色一白,将手上的绢花一丢几步就到了沈香龄身旁,皱着眉让忍冬让开。他蹲下,托起沈香龄的脖子。
“这是怎么了??”
“沈香龄,快醒醒。”
说着,他扫了沈香龄上下,没看出外伤来,一时脑子很乱,倒也没有忘记将手指抵在沈香龄的人中,按了下去。
他侧过头眉头紧皱,嘴角向下,甚是着急地问:“香龄可有急症?”忍冬在一旁捏着沈香龄的手,她低着头,恍惚地答:“没有啊…”
见忍冬已经担心的手足无措,王尧晟不耐地闭眼,深吸了一口气。
她倒下的那刻自己的心里一空,坠坠不安,竟然有些摸不到底的荒芜之感,见掐人中并无效果便俯身将沈香龄抱起,边走边问:“府里可有郎中?”
“有的有的!”
他紧绷着一张脸,倒是不甚慌乱,十分镇定,忍冬心里也稍稍安心下来,有谢公子一切都会安排好的。
谁知才起了这个念头,王尧晟就迎面和往来的路人撞了上去。
就听见“蹦”的一声。
两人撞肩而过,那路人被撞到顶到一边,他倒在路上扶着肩膀,王尧晟却纹丝不动,经过时连丝眼神都未给。
忍冬诧异地张着嘴,末了马上同那人连连道歉,之后追着王尧晟的劲步往沈府赶。
当沈香龄醒来时已经在卧房的床上。
她无力地睁开眼,整个人发懵,转头就见忍冬坐在床前支着额头,拿着帕子。沈香龄语气弱,没有力气地问:“我怎么了?”
忍冬的一双眼睛红红的,带着些埋怨:“姑娘可是要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姑娘出了大事,要没了!”她站起身,用帕子擦拭沈香龄的脸。
沈香龄原本艳丽的唇干涩泛白,她好笑道:“你这是什么话?我一个好好的人还能突然就死掉了?”
“呸呸呸!快别说了姑娘,不吉利。”忍冬嘟囔着,见沈香龄原先飞扬的眉眼此刻都蔫哒哒,埋怨着,“都是谢公子每日让姑娘喝冰酥酪,不喝完还不给走,如今倒好直接喝坏肚子了。”
???
听罢,沈香龄深吸一口气,看似平静地转回头,躺着没有出声。
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是吃坏了肚子。忍冬一脸凄惨还以为自己得了什么绝症,吓自己一跳。
方才都是强装的镇定,如今倒是让她松了口气。突然想起从前,谢钰盯紧了自己每日的吃食,说怕自己贪吃贪多害病,那时她还抱怨只是吃个东西而已,觉得他小题大做。
沈香龄从不会认为谢钰管太多,谢钰总是对自己好的,偶尔的抱怨只是二人间的小情趣。
如今倒是领悟到,纵着享受的后果还是蛮严重的。
她环顾一周,问:“对了,谢钰人呢?”
忍冬埋怨道:“谢公子将姑娘一路抱回来,回府时不小心惊动了夫人。大夫走了之后,夫人就让他去堂屋了。”再不满谢钰,忍冬回想着,实话实话,“谢公子也吓得不轻。”
沈香龄摸摸肚子。
“我今日小腹就坠坠得疼,还以为是月事快来了,又觉得是跑太急而岔气。”她又侧头看向忍冬,担心地问,“娘不会骂他吧?你快去帮他说几句话,也不全然都是他的错。”
说完,沈香龄撑着在床上想要起身,躺得太久了后脑勺哽得慌,忍冬拿起靠枕将沈香龄扶起来靠着。她将一旁温好的药端给沈香龄:“姑娘担心他做什么,多关心关心自己吧。姑娘肠胃弱,可不能再折腾。“
”这些日子每日都去谢府点卯,几乎日日不落。那谢公子也不知烈日炎炎,不心疼一下姑娘,自己来沈府见姑娘嘛?真是的。”
沈香龄眨眨眼,忍冬说的没错,她叹了口气,可那能怎么办,感情的事急不来,她不先付出怎么会有收获呢?
再说了,谢钰每日是去上值,又不是去游山玩水,自己闲人一个难道还要等他下值后找自己出去玩吗?
她无奈道:“行了,我先把药喝了,你就去替我看看,好不好嘛?”沈香龄接过碗,冲忍冬撒娇。
忍冬递过碗后,心不甘情不愿地行礼:“是,奴婢这就去。”
沈香龄从不觉得忍冬是下人,她们年纪相仿,又日日在一处,不是亲人胜似亲人,除非在外人面前便不会自称奴婢,她一提奴婢二字就是同在沈香龄置气。
知道她是向着自己,沈香龄并不介意。她接过碗一口气将药喝下,苦得脸皱在一起,她闭着眼伸手:“快,忍冬快给我颗蜜饯。”
忍冬没动,淡淡道:“大夫说了,这几日姑娘要好好吃药,其他的杂物少吃为好。尤其是蜜饯果子,会影响药性。”
沈香龄硬生生将泛起的苦咽下,她露出了比吃药更苦难的表情:“啊?”
“这可不是我胡诌的,姑娘可自去问夫子。”说完,忍冬接过碗,将它放在托盘上,“知道药苦,这下姑娘是不会敢轻易生病了。”
“……”
“啊?”
那是真的遭罪了。
沈香龄拼命舔着唇,试图将苦味赶紧咽下,忍冬赶忙端了杯水递给沈香龄:“姑娘快喝口水润一润吧。”
她马上接过,就知道好忍冬不会放着她不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