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遂也沦落到了要他人保护的地步,还真是可怜又可笑。
“我明白了。”他说,“了了辛苦了。”
“了了,你再勒着陈遂,他又要吐血了。”穆为霜拎起谢了了,“你也去好好歇息吧。”
“医仙说,陈遂能醒过来就好。醒过来就有救了。”
背后的垫子很软,陈遂靠在上面,知道自己又回到仙舟上了。
穆为霜的上衣上满是褐色的污渍,面上还沾了灰。
“穆师兄,你也辛苦了。”他说。
穆为霜只是看着他,也没责怪他。
“以后别做傻事了。”他说完又去熬药。
陈遂的烧退了之后,想着之前的事。
到底还是出了岔子。他不该去打老剑修的,就应当直接跑,如今又跑不了了。
逍遥剑宗的态度让他感到奇怪。
只是作为谢了了的恩人,对穆为霜来说是个可怜孩子,显然不值得让剑宗如此重视。剑宗到底有何目的?
他只听说剑宗的掌门闭关许多年。陈遂厌恶任人摆布,却又逃不掉谢了了。
“穆师兄,剑宗到底是个怎样的地方?”他问穆为霜。
“剑宗是个很好的地方。”
他像是看出了陈遂的不安:“里面不会有坏人。”
“逍遥剑宗的剑术,做伤天害理之事的人用不了。”他说,“所以陈遂,我知道你是好孩子。”
陈遂半信半疑。
伤天害理由谁界定?
执剑者自身还是天道?
楚天阔杀的人不计其数,或许全是他自认为的恶人,陈遂不认为他没犯过错。他杀母亲时,不也用过那剑法?陈遂见过他出手的痕迹。他杀了他眼中的恶人,又有多少人会因他而死?
但无论陈遂怎样想,仙舟仍平稳地向剑宗行去。
连终年落雪的北地都被远远落在身后,雪兽的哀嚎也再听不见。
*
“我看到剑宗的山了。”第一个叫起来的是谢了了。
谢了了手里的炉子一抛,几乎又要泪流满面:“终于!”
穆为霜还在与蟾蜍斗争:“医仙的人在剑宗等,终于不用我熬药了!”
陈遂心里也高兴。
终于不用喝谢了了和穆为霜熬的药了!
他能活到如今,都是老四会及时制止谢了了的功劳。老四一言不发,任劳任怨。
“我是上次月末考核前走的。”谢了了忽然说,“我想起件事……”
“我是背着师伯跑出来的……师伯要罚我去思过崖了。”她哭丧着一张脸,“师兄,我要死了。”
穆为霜看上去已习以为常,只道:“你没找到替你去上他重剑理论课的人?”
“我找了楚楚,楚楚的易容术顶好的。”谢了了一屁股坐在地上。
木板上还有魔修打出的洞,往下看能看到剑宗的山门。
远远看显得很小。
“但我拿错了剑,我的本命剑留给楚楚了。”谢了了抓着头发,“那天出发太急,随手抓了把剑,一不小心抓成师伯放我这要我送去修补的剑了。”
“谢了了你把师伯老婆拿来用了?你完了。”穆为霜在她身旁坐下,“师伯小心眼,你就等着死吧。”
谢了了又说:“好像是他本命剑。”
“该死的,我就想拿把顺手的剑来!”她说,“小遂哥哥,到时候你会救我么?”
“了了若是受了伤,我会替你熬药的。”陈遂皮笑肉不笑。
能不能让他熬一锅老鼠药给剑宗的人全毒死?到时候陈遂再试试他还能不能用逍遥剑宗的剑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