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等我熬出头都不知道多少岁了,我才不去。”
老人在这窃窃私语中面色有些僵。
陈遂出声为他解了围:“林长老。”
“许多年过去了,他的孩子都长这么大了。”林长老道,“他从剑宗走了,兜兜转转,他的儿子又替他回到了剑宗。”
楚天阔走是有许多年了。
“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
他拉着陈遂的手。
那是一双温暖有力的大手,指节处满是薄茧。
“我许多事记不清了。”陈遂说。
林长老就这样握着他的手:“我闭关才出来。”
“他当时头一次见到你娘,火急火燎跑回来,我头一次知道原来他也是会着急红脸的。”
“那天是个太阳挺大的大晴天,他回来直接踹开了我的门。我以为他终于走火入魔了。”
“结果他跟我说,他得病了。”
如果爱是病的话。
陈遂听过楚天阔是对陈昭一见钟情的。
剑宗长老在见到魔女的第一眼,便不可救药地爱上了她。后来陈昭打他,骂他,他像一条狗一样追在后面。
算不算是一种恶人自有恶人磨?
“他回来后,找我和传恨说要喝中药。”林长老说到这,笑起来,“传恨以为他爱上了哪个外边的男的,被吓得要死,立马去找医仙要了中药。他冷着一张脸说,原来陈昭是个男的。”
陈昭从下界过来,杀光了自己的父母姐妹,没想到死后会有一天被人编排成是个男的。
“传恨一听到是陈昭,觉得他也没救了。他一辈子就做过这么几件不符合正道身份的事。”
“当时我们都笑他,他不知道他是爱上了,一个人在药王宗和中药想调理好自己。后来陈昭和人一路打到药王宗去……”
“我不记得了。”陈遂打断他。
爱不爱都不重要。
陈遂想不起楚天阔的剑穗为什么会在他皮肉里。
最坏的结果就是楚天阔对他的身子也动过手脚。陈遂不懂楚天阔是不是早有谋划,亦或是剑宗和西野王的交易早有谋划。
无情道和魔修结合的孩子,修炼的是魔教的邪术,如今不得不转修剑宗的邪术,怎么看都不是巧合。
“我一见到你,没忍住就说了这么多。”林长老才松开陈遂被捂热了的手,“你这孩子性子与他们两个一点儿都不像,反倒是像是我死去的掌门师兄。”
“我来还是有东西要给你的。”林长老才想起来正事。
“林长老今天是被鬼附身了吧,虽然听不清他说了什么,但是他的老脸上露出这种温柔的表情真是可怕至极。”
“可能这是林长老的第二人格吧,陈遂的医术真是牛逼,几句话将他的第二人格召唤出来了。”
“不说这么多,林长老今天高兴,应当不会检查剑诀背诵吧。”
“剑宗这些孩子,嘴巴没个把门的。”林长老从怀中取出一个包得严严实实的包裹,“他当年吃过的中药都在这被,还有谢了了那孩子托要我为你好好修理的剑鞘。”
陈遂接过这些瓶瓶罐罐。
一个写着治疗异性恋,一个写着治疗同性恋,最后一瓶写着治楚天阔。
楚天阔吃了这么多药还是个神经病。可知吃药是无用的。
“你的剑是修不好了,碎成那样。”林长老很是慈爱地看着他,“在秘境里找些好材料,我给你打一把好剑。”
那把剑从小到大都跟着陈遂。
陈遂接过剑鞘。
或许是顾及到了他的虚弱,那剑鞘轻飘飘的,看不出是什么材质。
“有空来后山,我教你剑法。”林长老说,“到时候秘境里见。”
“谢谢您。”
“谢什么谢,楚天阔小时候我还抱过他呢。不过他不爱笑,小时候的表情就像是死了一样。看到你,我就想到他小时候的样子。”林长老说,“人老了就是容易念旧,看到你想起许多事。”
陈遂还以为楚天阔从出生就是那么老的呢。
原来楚天阔还是小过的。
“我的身份,还请您……”
林长老只道:“没事,你这会儿连三岁的谢了了都打不过,我也自然不会出去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