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禀王爷,老夫人她无大碍,不过是气血上涌才晕的,对上了年纪之人而言,这很是正常。只需要用人参水含服,不用一炷香时间应当就能醒过来——”
“你胡说!这哪里正常了!我母亲分明就是被谢氏女气晕的!”
萧筝怒气冲冲走进萧老夫人房中,拔了明光佩剑抵在脖间,“阿兄,你今日若是不还母亲一个公道、执意要站在谢氏女那边,我便死给你看!”
萧策的脸色一时更是阴翳,只吩咐下人,“把她给我绑起来!”
寻死觅活,成何体统。
再者母亲那边还未苏醒,他心急如焚,却不能表露半分——
“王爷,老夫人出事了!”
张嬷嬷从萧老夫人房中跌跌撞撞地爬了出来,三位太医紧随其后,跪了一地。
只见平日里最是冷静的张嬷嬷此刻双手止不住地发抖,苍白的脸上满是泪痕,顶着一头鸡窝似凌乱的头发惊恐道:
“王爷!老夫人一贯用的人参不知被谁换成了断肠草!如今性命垂危啊!”
“断肠草……?”萧策眼底闪过几分震惊。
饶是向来见惯了战场厮杀的他,也不曾想到自己的家宅中会有如此龌龊手段。
他攥紧拳头,忍着一口气,将目光投向医术最为高超的望太医,“……你可有法子救我母亲?”
无论这件事是谁做的,当务之急,还是救人要紧。
望太医颤颤巍巍从萧筝床前起身,擦了擦额间的汗道:“老夫只敢说尽力一试,不过还望王爷能为老夫寻来一根人参,最好是千年的,若没有,百年人参也可。”
千年人参……
萧策只想到一人,“来人,去请王妃来!”
晋陵王府乱成了一锅粥,弦月阁中的谢漪却只能趁乱才能吃上几口热粥。
“王妃,王爷唤您去老夫人的房中。”前来传音的侍女隔着门道。
谢漪放下瓷碗,咳嗽了几声后,对飞星道:“这粥且温着,待我回来再喝。”
飞星托着碗底的指尖隐隐发白,“是……”
曾经在谢府,这种清淡小粥连她们下人都不会喝,更别说女郎喝的都是谢公子亲自从樊楼买回来的鱼翅粥,只一两便抵千金。
谢公子捧在手心上的女郎,如今却连喝完粥都不得安宁。
“纤云,你陪王妃去吧。”飞星对纤云使了个眼色,“切记要少说话。”
萧老夫人房中,姬妾奴婢跪了一地,萧筝被萧策命人用婴儿小臂粗的麻绳绑在外间榻上,口中塞了一方布帕。
而王府的主人萧策正坐上位,眉目紧锁,看上去心事重重。
谢漪被传音侍女催促着,脚步匆匆地赶到,有些气喘道:“王爷,我今日身子不适,早早便睡下了,不知府中出了这样大的事,还望王爷恕罪。”
她句句诚恳,满是歉意。
萧策也没心思与她虚以逶迤,只问道:“你房中可有千年人参?若没有,百年的也行。”
好的很,一开口便是千年人参。
谢漪有些犹豫,萧策却道:“你嫁妆丰厚,怎可能连根人参都拿不出?倘若你舍不得,本王大可以折算作银钱给你。”
谢漪摇摇头,“并非舍不得,只是我实在……”
萧策有些不耐,对侍从挥了挥手,“直接去王妃房中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