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窈扫了她一眼,杏眸波光盈盈,慢条斯理吃完最后一块红烧肉,用随身携带的手帕擦擦手,嘴角一勾:
“我不相信你脸皮这么薄,会躲在家里不敢出门,毕竟你脸皮厚如城墙,都相了好几回亲了,每次相亲都是你看上了人家小伙子,要死要活非要嫁给人家,结果人家小伙子被你吓的宁愿一辈子当光棍,也不愿意跟你结婚。
这要是放在正常姑娘家早就羞愧难当,在家里找块豆腐撞墙了,可是你还能厚着脸皮出来见人,啧,你说说你脸皮是不是得有城墙那么厚?”
姜云窈此话一落,食堂里的众人都没忍住哈哈笑了起来。
关于纺织厂找对象困难户刘彩霞乐此不疲找对象的事情,都成了厂里的一个笑话了。
不过,大家伙儿都碍于刘彩霞老爹是厂里车间主任,只能在背地里偷偷笑话,没想到刘彩霞这么没脑子,闯了这么大的祸不知道收敛,还自个儿撞上来找骂。
这个蠢货也不想想,姜云窈可是纺织厂有名的伶牙俐齿,八面玲珑的俏美人。
刘彩霞这是自不量力找抽呢。
该啊,真是!
刘海霞被当面数落一顿,顿时像被人狠狠扇了一耳光,瞬间臊得满面通红,捂着脸跺跺脚跑了。
这年头纺织厂女工出了鸡毛蒜皮的小事没少在厂里干架,前不久一车间的两个女工因为厂里分房问题厮打叫骂,掀起一片飞扬的尘土,差点儿没打进局子。
这种事在纺织厂时有发生,姜云窈小打小闹敲打敲打刘海霞一顿,压根儿不会掀起什么水花。
回回广播站路上,张敏敏双眸亮晶晶看着姜云窈,“窈窈你刚才可真厉害,说什么刘彩霞都要哭了,哈哈真是过瘾!”
张敏敏还挽着她隔胳膊,请求好姐妹教授骂人技巧,姜云窈无辜地眨眨眼,义正严辞拒绝了,刚才自己只是在惩恶扬善而已,什么骂死人不偿命的本事。
她哪有这个本事哦。
欲言又止的张敏敏:“……”
行吧叭,窈窈不光会骂人,胡说八道的本事也是一流的。
*
榕城九月,夏日燥意褪去,傍晚姜云窈下班感受到了秋寒,幸亏姜向东出门前给拿了围巾外套。
姜云窈披上外套,坐在大哥车后座上,悠闲吃着秋天第一根冰糖葫芦回了家。
幸福里胡同家家户户都在准备过冬吃的蔬菜,榕城这边冬虽然没有北方那么冷,但是要想天天吃上新鲜蔬菜也不可能,就连有特供蔬菜肉面的军区大院家里也得腌几坛小咸菜留着吃,更别说住胡同的平民老百姓了。
天气一变,巷子里媳妇都把蚊帐、竹席睡起来,晒冬天的被子和床单,斑驳的阳光从梧桐树冠间洒下来,将花花绿绿的床单照到温暖,不知道谁家的床单用编织袋、碎布补了两块,一片床单大军中丑到格外显眼。
“哥,那是不是向南的床单?”
姜云窈跳下自行车,一眼就看到了那块丑床单。
姜向东推着自行车跟在后面,抬头一看也笑了,“不是他的是谁,整个胡同口就这臭小子床单这么埋汰。”
姜向东身材高大,这段时间家里事业顺心,有姜云窈盯着也不跑到苏巧如跟前当舔狗了。
没有苏巧如的打压,姜向东一笑起来锐意风发,走路都带风,俊朗长相吸引了不少好姑娘的注意。
姜云窈咬着糖葫芦,侧眸看了眼前院有意无意秀存在感的苏巧如,笑笑没说话
林秀兰今个儿下班早,回了家在后院各个隐蔽的地方放上捕鼠夹,洗了手回厨房准备腌冬天吃的酸笋子跟萝卜、虾酱。
像隔壁董嫂子冬天不只准备咸菜、大酱、海带丝儿,也得存储一地窖的高粱米土豆红薯。
董嫂子孩子多,光小子就有仨,半大小子吃穷老子,何况是三个!
姜向东兄妹回了家,洗了手帮母亲一起腌咸菜,姜云窈给父母弟弟都买了糖葫芦,姜向南回来,见了桌上的糖葫芦高兴得哇哇叫,没洗手就要吃。
林秀兰敲了一下儿子脑袋,“兔崽子,把你那脏爪子洗洗!”
姜向南蹦出去老远,嘀咕着他妈是母老虎,就是解放军大哥也没这么凶。
“兔崽子说啥呢!”
姜向南接触到老妈危险的目光,立刻噤了声,老老实实去洗手。
姜云窈闻言,心下一动,对了在渔村的时候,她还说要请顾砚洲吃饭来着,不知道这人训练完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