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弦震颤间,萧黎烟心中暗惊,卫夷早在他刚入京便知道皇帝归宁节一定会出游,便安排了一场戏,为了献上一物。
一切是否太过巧合,卫夷又怎么会知道如此准确。
"咚咚咚!"急促的敲门声骤然响起。
两人皆是一惊,对视下,南灵扬声问道,“谁啊?”
门口人影没有动,门外人影静立不动。萧黎烟使了个眼色,南灵会意,“来了!”
萧黎烟将酒倒在了地上和桌上,醉醺醺地趴在地上,掩住面容。一副昏过去模样。
南灵拉开门,只见一个小厮模样的男子阴沉着脸,怀中抱着个硕大的酒箱——正是春风楼常用的那种能装四坛酒的木箱。
"这是......"
小厮不发一言,径直入内。他在"醉汉"身旁顿了顿,阴鸷的目光扫向南灵。
"不过是个闹事的醉鬼,"南灵踢了踢地上的人,"打晕了省事。"
那人又盯了几眼,这才将木箱重重搁在桌上,塞给南灵一张字条后默然离去。
确认四下无人,南灵长舒一口气关上门
萧黎烟从地上爬起,全身现在真是沾满了酒味。
“殿下为何不躲起来?”
萧黎烟拍拍自己身上的土,“肯定有人看到云归扶着一个醉鬼进了你的房间,琴声也响了,他们这时候送过来,只是确定进来的是什么人,我要躲起来,反着了他们的道。字条上说什么?”
南灵展开纸条,上面简单几个字,盒放隔间,舞起时拉下红绸。
“红绸”“隔间”
南灵也不明白,“隔间原本只会放一筐左右的花瓣,拉下红绸便可带动花瓣撒下,可是...”
那么一个大盒子,红绸根本没有任何办法带动。
萧黎烟未说话,径直走到了那个盒子面前,打开一看,瞬间难以自控地勾起笑容,这东西可太熟悉了。她甚至有些怀疑,卫夷的人是不是都会蠢成这个样子。
"啪"地合上箱盖,她眸中寒光闪烁:"就照他说的办。不过..."指尖轻叩箱面,"这春风楼里,你绝非他唯一的棋子,甚至...未必是最重要的那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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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黎烟被南灵安排的小厮搀扶着出了春风楼,她踉踉跄跄地走了许久,直到确认无人跟踪,才闪身钻进一条幽暗胡同。
风拂过,浓烈的酒气熏得她直皱眉。即使萧黎烟爱喝酒,但此刻浑身浸透的酒味仍让她难以忍受。
想起与盛柒庭的约定,她不由加快脚步,必须在入夜前沐浴更衣。
莲心见到自家公主这副模样,惊得瞪大眼睛。萧黎烟嫌弃地扯下外袍:"快备水,我要沐浴!"
待她终于踏出浴桶时,暮色已笼罩庭院,太阳已经落山。
她走到卧房前,见梁蔗如门神般杵在门口,一脸苦大仇深。
见到萧黎烟他微微侧身让路。
走过他旁边,萧黎烟还是忍不住吐槽,“干嘛呢?当门神?”
梁蔗欲言又止,活像吞了只活苍蝇。
萧黎烟一怔,进门便是看到那摆得整整齐齐地一大堆折好的纸船。
盛柒庭端坐茶案旁,眼中含笑,活像个等待夸奖的孩子。
“叠得这么快,你的手好了?”
盛柒庭颇为委屈摇摇头,“还没有,不是我折的。”
萧黎烟瞥了眼门外"门神",噗嗤笑出声:"真是个体贴下属的好主子。"她俯身清点纸船,发梢的水珠滴在盛柒庭手背,带着淡淡花香。
"不错!"她眉眼弯弯,"想到那些老顽固的奏折要变成许愿船,痛快!"
“解气了?”
"一般般吧。"萧黎烟把玩着一只纸船,"若能亲眼看见他们气歪鼻子的模样......”
盛柒庭挑眉,“公主当真要这么做?”
“哼,说说而已,我去许愿,要他们作甚,不过都是和杜仕远蛇鼠一窝,以后多得是机会收拾他们。”萧黎烟拿起一个纸船,放在眼前仔细打量。
“不得不说,梁蔗手艺不错啊,折得有点水平,可以在外面出摊了。”
盛柒庭脸色冷了下来,“那你和梁蔗放去吧。”
在门口外面听到这话的梁蔗感觉浑身发麻,仿佛下一刻主子的飞刀就要落到他脖子上了。
萧黎烟放下纸船,凑近打量:"哟,盛大人这是......吃醋了?"她故意俯身,吐息如兰,"不过你这腿伤未愈,走得动么?"
话音未落,腰间骤然一紧。天旋地转间,她整个人已跌坐在盛柒庭腿上。
“你又偷袭我?”萧黎烟被他紧紧圈在怀里。
她一个习武之人,却抵不过一个阴险狡诈的男人。
盛柒庭几乎贴上她耳垂,“没有,想证明一下,我能陪着你。”随时都能。
萧黎烟眼波流转,忽然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同样贴着他耳畔轻语:"那明日......"纤指在他心口画了个圈,"盛大人可要记得自己喝药。"